那一日,紫竹淩的深情告白與龍傲天的豪邁承諾,仿佛隻是一個開始。
在接下來的兩日之內,丹辰子為李慕婉布下的那座精致彆苑,竟真的……成了整個試煉之地臨時基地中,最“門庭若市”的地方。
絡繹不絕的訪客,如同潮水般湧來。
有的是之前在坊市之中,與李慕婉有過交易,特來表示感謝的。
有的是在“心魔之戰”中,被李慕婉的丹藥所救,前來報答救命之恩的。
更多的,則是那些之前因為各種原因,未能與李慕婉結交,此刻想趁著最後的機會,來與這位未來的“丹道至尊”、“蓬萊仙島核心弟子”,混個臉熟的各大勢力天驕。
一時間,整個彆苑,人來人往,寶光衝天。
李慕婉,也徹底地,體會到了一把……什麼叫做“應酬”。
她根本,就沒有任何閒暇的時間。
她需要禮貌地,接待每一位前來拜訪的客人;需要微笑著,收下他們那些充滿了“誠意”的謝禮大多都是外界罕見的奇珍異寶);更需要……不動聲色地,婉拒那些同樣對她心懷愛慕,試圖進行“最後衝刺”的青年才俊們。
而墨雲真人,則始終,以“大師兄”的身份,不遠不近地,陪伴在她的身旁。他會為她擋下一些不必要的騷擾,也會在她感到疲憊之時,適時地,為她遞上一杯清茶。
他的守護,一如既往,溫和,而又……充滿了距離感。
就這樣,在忙碌而又略顯疲憊的應酬之中,兩日的時間,轉瞬即逝。
明日,便是……回歸之期。
夜,深了。
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銀般,傾瀉而下,為整個彆苑,都鍍上了一層朦朧而又聖潔的銀紗。
李慕婉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隻覺得……身心俱疲。
她沒有回房歇息,而是……身形一晃,悄然地,來到了彆苑那精致的琉璃瓦屋頂之上。
她喜歡這種感覺。
坐在高處,吹著晚風,看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仿佛……能將這幾日所有的喧囂與疲憊,都徹底地,洗滌乾淨。
然而,她剛剛坐下沒多久,一個充滿了慵懶與戲謔的熟悉聲音,便如同鬼魅般,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怎麼?小美人一個人在這裡,是……在想我嗎?”
李慕婉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除了那個無賴的家夥,還有誰……會如此神出鬼沒,又如此……厚顏無恥?
她沒有理會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天邊的明月。
夜無殤也不在意,他極其自然地,在李慕婉的身旁坐下,學著她的樣子,也仰頭,看著那輪明月,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
但……氣氛,卻並不尷尬。
反而……有一種奇異的、寧靜的和諧。
許久,還是夜無殤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美人,”他的聲音,不再有平日裡的戲謔,反而……帶著一絲難得的認真,“明日……你便要走了。”
“嗯。”李慕婉輕輕地應了一聲。
“那蓬萊仙島,聽起來……倒是個不錯的地方。”夜無殤自顧自地說道,“風景好,靈氣足,最重要的是……沒什麼不長眼的家夥,敢去那裡鬨事。你去了,本少主……也能放心一些。”
李慕婉聞言,心中微微一動。她轉過頭,看著夜無殤那在月光之下,顯得愈發俊美妖異的側臉,有些訝異地問道:“你……不跟我一起去?”
她本以為,以這個家夥那“死纏爛打”的性子,定然會想方設法地,也混進蓬萊仙島。
夜無殤聞言,笑了。
他轉過頭,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在皎潔的月光之下,仿佛盛滿了整個星河,溫柔得……幾乎要將人溺斃。
“怎麼?小美人舍不得我了?”他伸出手,習慣性地,便想去刮她的鼻子,但手伸到一半,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動作微微一頓,最終……隻是化為了一聲,充滿了寵溺的輕笑。
“本少主,自然是想時時刻刻都與你在一起。”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但……本少主也知道,現在的我,還不夠強。”
“強到……能讓你,心甘情願地,站在我的身邊。”
“強到……能為你,擋下這世間所有的……風雨。”
這是李慕婉第一次,從這個總是不可一世的魔道少主口中,聽到……“不夠強”這三個字。
她的心,沒來由地,又是一顫。
“那天魔殿,雖然聽起來不如你們上三宗那般仙氣飄飄。”夜無殤看著遠方,眼中閃爍著自信而又堅定的光芒,“但……它,卻有著能讓我,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得更強的方法。”
“所以……”他轉回頭,看著李慕婉,那眼神,炙熱得仿佛要將她融化,“小美人,等我。”
“等我變得,足夠強。”
“等我,能真正地,站在你的麵前,對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
“我……”李慕婉看著他那雙充滿了深情的眼眸,隻覺得自己的心,徹底亂了,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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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夜無殤,看著她那副有些慌亂的、不知所措的可愛模樣,卻……再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