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工棚裡被工友打趣,想著老婆熱炕頭的,現在是一點旖旎心思都沒有了,二鍋頭的後勁兒上來,洗完澡就上床睡了。
何天又從房正利的兜裡拿了三十七塊錢。
到了發工資的日子,房正利還沒回來,何天的婆婆聞著味兒就來了。
進門就開始挑何天的刺兒。
衣服洗不乾淨,地麵不乾淨,飯不好吃,家裡空氣不好,就連何天的存在就是導致他們家不能大富大貴的源頭。
這婆娘完全忘了,何天是他們家七拚八湊花了彩禮錢好不容易娶進門的。
何天訥訥不語,等晚上房正利回家,房母又開始挑唆房正利,就想看何天被暴打一頓,房母才會心滿意足,再找房正利拿點錢,直接回家。
這是每個月都要上演的節目,何天都摸清規律了。
不過這次不同,房正利遲遲不動手,房母變本加厲,一張嘴像是機關槍一樣,噠噠個沒完。
何天越聽越暴躁,整個人都要紅溫了。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何天低聲喃喃,等房正利留意,暗道不好的時候,何天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先尖叫,同時搓揉自己的頭發,抓著自己衣襟怒斥老太婆不要再說了。
緊接著就是摔東西撞門,這回跟以往不同的地方在於,房母接受不了逆來順受的兒媳婦敢炸毛,兒子不動手,她伸手了。
房正利都來不及阻止,何天就一把抓住房母,揪著她的頭發往牆上撞,力氣不夠牙齒來湊,趴在房母臉上一口咬住一塊肉不鬆開,死活不鬆,硬拽又疼的更厲害。
房母嗷嗷叫,何天又摸到自己藏起來的錐子,一下一下紮在房母垂到肚皮上的胸部。
房正利上去拉人,兩個女人尖叫廝打,整個家裡雞飛狗跳。
何天壓根不在乎自己身上有多少傷,反正要讓敵人痛。
敵人疼了才會怕。
果然,房母掙脫出來之後,半張臉都麻了,捂著傷口嗷嗷哭。
房正利趕緊打發房母回去。
這是第一次,沒吃上飯,也沒要到錢。
何天大喘氣坐在地上,看見屋子裡一片狼藉,懊惱崩潰。
“啊啊啊,我瘋了,我是不是又發瘋了,我怎麼這樣,我受不了了,嗚嗚嗚,對不起正利,我也不想的。”
房正利看著坐在地上的何天。
因為何天時不時發瘋,他已經很久沒有發泄了。
這會兒他在思索,在評估,等何天發瘋過後再出手,是不是暫時不會第二次發瘋?
不過看著何天胳膊上自己抓的痕跡,還有手裡血糊糊的錐子,房正利還是心生懼怕,退縮了。
這就太好了!
何天找到房正利
“嗚嗚,正利,我,我也不想的,可是馬上蕾蕾要放假了,升初二要上補習班,開學還要交學費,家裡買菜錢也用完了。”
房正利剛好發工資,這次房母沒撈著錢,他手裡寬裕。
於是何天順利得到一千二百塊錢。
現在是02年,正是全國人民搞基建的時候,每個城市都四處是工地,農民開始進城乾活,到處塵土飛揚。
同時工資也不低。
這時候,工地鉗鋼筋的就一百塊一天了,小工八十也不少,再偷一些廢品賣錢,一個月兩三千還是能拿到的。
房正利雖然暴躁,但是對錢還真沒什麼概念。
有錢就去吃喝賭玩,老娘找他要,他手也鬆。
加上最近不知怎的,腦子轉的有點慢,反應也有點遲鈍,整個人還胖了十幾斤,方便了何天。
眼瞅孩子要放假了,何天有點焦躁,她想讓房正利這個暑假不要在家待著,但是又擔心他出去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