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芹啊,我不是說何天不好,實在是我家子健不樂意,跟小天差距太大了,這婚事結了主要是為了兩個孩子以後能幸福。
如今子健不樂意,小天也在鄉下這麼多年,兩人壓根沒有共同話題,退了也是為了倆孩子好,你說是不是?”
窗外頭,一個女人的聲音,把一件忘恩負義的事兒說的天花亂墜。
“哎,這也是小天命不好,沒法子,既然如此,那就退了吧,以後我們會給小天找更合適的,她爹媽雖然都不在了,到底是我們家血脈,在眼前看著長大的,我們不會虧待她。”
這個說話的人是何天的舅媽李玉芹,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但是何天知道,這舅媽絕對收了方子健他媽的好處,這才痛快的答應了退婚。
何天其實並不算父母雙亡。
她父親是下鄉知青,母親才是坐地戶。
不過知青回城的時候,相似的悲劇,也落在何天身上而已。
何天母親傷透了心,挺著大肚子快生了,得知男人跑了,當即破水提前發動,送到醫院遭老罪了,才生下何天,但是出血太多,回來養了兩年,也沒什麼營養品好補充,還是撒手人寰。
母親姓方,叫方梅,是村子裡的大姓。
死之前,知道何天無依無靠,將來可能不好,於是給何天定了方子健。
方子健的娘還未婚的時候,欠了方梅一個人情,這才有了這門親事。
現在李玉芹跟方子健的娘嘴巴一張一合,就想把這份恩情抹去,何天不大樂意。
她對那個方子健,的確沒什麼感情。
以前可能會有屬於小女孩對未來丈夫的獨有幻想,安在方子健身上,可是現在,她神台清明,自然不能就這麼吃了這個虧。
“周嬸子,進來坐,嬸子要退婚的是我,來跟我說。”
舅媽一聽,臉色立馬變了。
“小天,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說感冒了要睡會兒嗎?我還說家裡活兒太多,一會兒讓你小靜表姐來搭把手,你多睡會兒呢!”
何天輕笑道:
“舅媽,你就彆往小靜姐臉上貼金了,這麼多年,她來事兒的褲衩子都沒自己洗過,能指望她乾啥?乾的明白嗎?”
方曉靜是何天表姐,長這麼大都以欺負何天為樂,以踩著何天,來提高自己。
李玉芹這會兒是徹底黑臉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何天。
“嘿,我說不得你了,翅膀硬了,長大了,用不著我家,你舅舅把你從一點點養到這麼大的恩情就撇了是吧?”
何天笑,指指房子。
“可能是年頭太久,舅媽忘了,我再提醒提醒您,我姓何,這個房子是我爸跟我媽結婚的時候,花錢蓋的,我這麼多年都住在我自己家,我爸走的時候給我媽錢了,我媽死的時候交代給我,還有三百多塊錢。
我認為我從兩歲長到十七歲,應該沒有花到一百塊。”
李玉芹頓時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就要跳起來。
“放屁,誰拿你家錢了?”
何天就看著李玉芹發癲,神情淡漠,越發襯的李玉芹理虧。
左右鄰居早在聽見方家要來退婚,就已經湊過來看熱鬨了,指著李玉芹竊竊私語。
何天等李玉芹安靜下來,才緩緩開口。
“好了,不要鬨了,我跟嬸子說我的事兒呢!”
方子健的娘周來娣,此時臉上神情不大好。
這麼多年,何天看到她都是恭恭敬敬的,一下子這麼不客氣,她還不大適應,下意識的就想在言語上壓一頭。
“小天丫頭,說破大天去,你也是你舅舅舅媽養大的,做人還是不要忘恩負義的好。”
何天笑道:
“我的品性先放一邊,咱們來說說嬸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