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賣房子跟宅基地的錢,本來那房子現在蓋起來六百塊也能蓋,但是你家那宅基地又大又平整,還有菜園子,謝會計願意給八百。”
何天心理預期也是一千八到兩千塊之間,這已經很滿意了。
“謝謝叔。”
“順手的事,你什麼時候走?”
何天想了想。
“明天早上吧!”
“那行,明天大隊拖拉機要去縣裡采買,你要搭車嗎?”
何天趕緊點頭。
“那就太好了。”
“嗯,去吧,回頭找到你爸,好好過日子。”
何天笑著應下,轉身回家。
大舅方槐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對妹子方梅還是不錯的。
隻是長貧難顧,外公外婆死了之後,舅媽當家,女孩子心裡的委屈,大多數男人是看不見的。
何天也不想說了,說多了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惹人煩,還是要一個屋簷下生活,離開這裡,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而且,賣了房子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報複。
關於養育之恩,何天的父親留下的錢,其實足夠養三五個小孩了。
何天走後,如果他們想得通,知道兩不相欠,那就最好。
他們貪心,又得不到滿足,才是他們痛苦的根源。
何曉靜去她外婆家,還沒回來,何天一個人一個房間,度過了平靜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何天早早起來,簡單收拾兩套衣服,就到村口大槐樹下搭上拖拉機,在太陽出來之前,往縣裡去了。
方槐家這邊一直到天大亮,才慢悠悠起身,走出屋子,看到一院子雞屎,雞和豬都餓的伸長了脖子,廚房冷鍋冷灶,臟衣服也堆在盆裡沒動,李玉芹氣的罵罵咧咧,這些以前都是何天早早起來乾完了的。
家前屋後找一遍,沒看見何天,李玉芹越發暴躁,嘴裡不乾不淨的罵,方槐被煩的不行,嗬斥她一聲。
“閉嘴,乾活去!”
李玉芹這才收斂些。
原以為吃飯的時候何天就回來了,結果沒等到何天,吃過早飯,等到了會計和謝淩飛,來收房子。
方槐一頭霧水,李玉芹卻隻覺得天塌了。
謝淩飛拿出已經改成他名字的宅基證,方槐憋的臉皮漲紫,李玉芹滿地打滾,怒罵何天,連何天死去的媽跑了的爹也不放過。
當年李玉芹就盼著方梅快點死,死了她就能搬進來,雖然繼承了老人的房子,但是哪裡能比得上何天父親蓋的新房?
這些年有了這個房子,老房子沒人住,荒廢了,倆人也沒想過去修一修,反正就一個兒子,以後要跟兒子住,花那閒錢乾啥?
現在好了,要從這裡搬出去,就沒地方落腳。
謝淩飛一點都不慣著。
“聽說你們家小子在縣裡乾活,隔三差五一個人從縣裡到村裡,路上可彆落單啊?”
這話一出,李玉芹也不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