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還錢還錢,我家三百塊。”
“我家二百!”
“我家五百五!”
邱德民一個頭兩個大,被村民圍在家裡,七嘴八舌的指責。
最後,是二哥跳出來調和,雙方,主要是邱德民一個人一方,其他所有人一方,才能坐下來好好說話。
有一個算一個,大家上來報數,最後說何天從他們那借的總數彙總到二哥那,竟然有一萬零兩百。
邱德民瞪著那些數字,嘴唇發抖,整個人像是冬眠剛醒來的狗熊。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
“你敢不認,我跟你拚命!”
說著邱德民二嫂的巴掌就落下來了。
所有人都帶著很高的期盼,盼著家裡人能跟著邱德民出去發財。
現在錢沒賺到,還被借走家底,這誰能忍。
有一個動手,其他所有人就都坐不住了。
有那跟風隨大流,謊報數目,甚至捏造借款的,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急,更加虛張聲勢,上手打的比誰都狠。
邱德民抱著腦袋弓起身子,算是護著關鍵部位,被人打的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一直到大隊書記來了,才得以暫時脫困,臉上掛著巴掌印,身上還有鞋印子。
邱德民頭發淩亂,一臉胡茬,蹲在大隊辦公室門口,落魄的像是出走的狗,剛離家的時候瘋狂發癲,四處打窩,猛然回頭,家沒了,成了流浪的狗。
書記調停,也不能隻聽一麵之詞,要眾人拿出證據。
邱德民二嫂叫的最凶。
“是邱德民自己說在外麵發財了,要帶我們家裡人去一起掙錢,還說讓何天修房子,錢不夠就先跟我們借,回來給我們。
這種情況,我們哪兒還能讓人寫欠條啊?”
“就是,我指著他帶我兒子發財,才跟他家打交道的,不然八竿子打不著,我哪有那閒錢借他家蓋房子?他家好歹是瓦房,我家還半截青磚半截土坯的茅草房呢!”
“嗚嗚,我家那是我存著準備娶兒媳婦的錢,現在錢沒了,我的大孫子也沒了,邱德民,你害我孫子沒了,你賠!”
眾人越說越離譜,村支書也沒法子,邱德民太過衝動,被支書三言兩語就套出當初的確寫過這樣的信,現在想反口也來不及了。
況且自家二哥二嫂總不會糊弄他。
在村支書見證下,邱德民屈辱的給每家寫下欠條。
“這尼瑪不對啊,剛才不是說一萬零兩百,這會兒怎麼變成一萬一千八了?”
這~眾人臉上多少有些不自在。
這種死無對證的機會能有多少?還不趕緊加碼?
也是村民見識少,不敢往多了說,這才從八千七的實際借款,一路加到一萬一千八。
最後村支書惱了,讓眾人如實以報,不然全部沒證據,一個都不認。
最後又縮減到一萬零兩百,邱德民咬著後槽牙,挨個寫欠條。
“支書爺,您幫我問問,大家真不知道我媳婦帶著孩子去哪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