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氏見禮過後,何天就在宴會廳裡隨意走動,端著酒杯,對付著吃了兩口小點心,就開始留意眾人的穿著。
這時候少帥帶著正室夫人出來,跳開場舞,何天興致很高,在旁邊看著。
有人在討論國際形勢,也有人在說國內局麵,還有人憂國憂民,也有的樂嗬嗬,謝絕所有暢談政治的人。
何天看見白家太太帶著兒媳婦進來了。
那兒媳婦貼在婆婆身邊小聲嘀咕。
“媽,玉秀的事情咱家真的就不管了嗎?”
白太太冷著臉,垂下眉眼,嘴角帶笑,但是語氣冷冰冰。
“那個蠢貨,我早說過,家裡隻有這麼一個女兒,不管誰生的,都代表咱白家臉麵,我會給她物色一門好親事,結果那賤丫頭生怕我給她找個下三濫,自己急急忙忙找了人家,現在家裡生意不行,嫁妝貼補不贏,日子沒法過了,想起我這個嫡母來了?
哼,也不想想我給她找的人家,也代表我們白家的臉麵,怎麼可能差了?鬨這一出,讓我在你公爹麵前沒臉,我還管她去死。
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生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虧我還想著花錢送她出去鍍金,想著多認識一些貴家公子,結果就認識這麼個玩意兒,還中途跑回來,丟人現眼。”
這話聽著,何天心情挺好。
石家垮了,石泓軒昔日所謂的誌同道合,文人至交,現在都疏遠他,不屑與他來往,聽說家裡連吃飯都湊不齊八個菜,石泓軒還想著下館子。
輕飲一口花茶,何天看見沈氏走過來,忙放下茶杯,笑著迎上去。
“小天,宴會一開始,就忙的不可開交,也沒顧得上你,這會兒總算能找你說說話,你跟我來。”
何天笑著順從的跟著沈氏。
彭少帥身邊的副官,名叫方奇,被沈氏叫過來。
“小方啊,我記得你還沒有結婚呢,家裡有催你沒?”
方奇笑笑,遺憾的搖頭。
“夫人,小的父母都不在了,家裡還有個哥哥嫂子,也是好幾年不怎麼來往。”
沈氏一聽就知道裡麵有故事,總歸不外乎就是爭家產那點破事兒。
“好男兒誌在四方,咱們向外尋求發展的機會,比著眼家裡那一畝三分地的強。”
方奇深以為然。
“是,少帥也這麼教導我的,夫人您說的是,不愧是一手養大少帥的好老師。”
沈氏被這話哄的渾身舒坦,笑著掩唇,眼波流轉間,就看見何天正讚許的看著這一幕,話題就扯到何天身上。
“對了,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閨中時候好友家的女兒,就是城南何家。”
方奇一聽,立馬想起來了。
“就是那位把成衣鋪子開到滬市的何小姐吧?”
何天抿唇,笑著點頭。
“方副官謬讚,不敢當,不過是家裡的生意,搭把手,出個畫稿而已。”
沈氏笑道:
“哎,這丫頭謙虛了,你是沒看過這孩子那一手好字畫,從小就跟著大家學的好本事,對了,小方啊,你帶小天去花園裡走走,我記得暖房裡還有緒逸讓人培育的玫瑰,應該是開了,帶她去看看。”
方副官聞弦歌知雅意,立馬起身看向何天。
“何小姐這邊請。”
沈氏還不忘提醒何天。
“小天你把外套披上,外麵挺冷。”
何天在旗袍外麵罩了一件呢子大衣,就跟著方奇往花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