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對於現代來說,並不算很晚。
徐一流剛得到這個時間的時候,認為這個時間出門去廁所會有引起彆人注意的風險,不過上廁所這種事屬於生理問題,如果強行解釋個人生物鐘,或許也說的過去。
但手環叫醒她的時候,她卻是從熟睡中醒來的。
看著窗外的夜色,徐一流微微晃神,睡意尚未驅散。
她什麼時候睡眠質量這麼好了?
不正常。
徐一流坐起身,仔細檢查身體有無不適,半晌後得出結論:她的四肢健全,頭腦邏輯正常,隻是有些困。
也許食物或水中摻了點安眠的藥。
如果是這樣,那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防止她們半夜出去殺人嗎?她如此想著,輕手輕腳拿起鞋子,赤腳打開門。
單涼月的呼吸平穩,正如徐一流之前那樣,在熟睡著。
徐一流垂下眼眸,將門關上。
這裡建築的隔音還可以,在室內聽不到走廊的腳步聲,但如果大聲喧嘩,還是能聽到的。
到走廊就不用光腳以降低聲音了。
她隻是不想讓疑似凶手的單涼月醒過來而已,起夜去衛生間這個行為本身沒什麼,太過小心反而會讓撞見的人起疑心。
月,在天上閃著紅光。
無論是哪個任務,無論是怎樣的任務區域,隻要有月亮,似乎都是這樣一輪泛著紅光的冷月。
徐一流行走在月光下,空氣冷凝,燥熱在寂靜中穿行。
唯有這種時候,最讓人思念空調。
寂靜中隻有她輕輕的腳步聲彌漫,偶爾樓下傳來幾句守衛的竊竊私語和哈欠,她沒有過多眺望遠處,隻飛快看了一眼,就加快步伐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她定的鬨鐘是九點五十五分。
十點零一分,徐一流到達二樓的第一個廁所隔間。
一卷發黃的卷住用了一半,紙盒裡還有一支常見的辦公室按動圓珠筆。
圓珠筆中間被一張折起來的紙巾包裹,展開紙巾,中央娟秀的字體表露在徐一流麵前:【將筆收好,寫下名字後離開,不要在廁所逗留】
如果逗留,會發生什麼呢?
這個念頭不可避免地產生。
徐一流暫時沒有親自去試驗的打算,按動筆頭,在紙上停滯一瞬。
筆頭的墨暈出一個圓點。
徐一流用左手寫下:【單涼月】
平心而論,就她接觸的人裡,她這個室友目前最可疑。
寫名字這個武器她隻打算用來對付凶手,至於肖石井,她決定靠自己來對付。
將寫好的一截衛生紙貼著紙盒一側塞進去,確認不會順著紙巾扯出後,徐一流象征性衝下馬桶,推門離去。
今夜或許凶手會殺人,和所有人都混了臉熟的何泉幾人是最危險的,被所有人都記住的她次之,且看明日死的人會是誰或者今夜受到襲擊的人是誰,多少都能縮小凶手範圍。
回房間的路和來時一樣,沒有什麼分彆,隻是在她要關門的那刻,她似乎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