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酒的醇香還縈繞在唇齒間,洛雲瑤指尖劃過窗台上的琉璃盞,盞中盛著的月光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淩墨軒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窩,情定劍穗上的玉佩垂落在她衣襟,與桃花簪的碰撞聲清脆悅耳。
“在想什麼?”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側,帶起一陣細密的戰栗。
洛雲瑤轉頭時,發絲掃過他的鼻尖,“在想歸墟海眼的天羅煞符文。”她指尖點了點他的手背,那裡還殘留著抓握岩壁時留下的淺痕,“你說,激活那些符文的會是誰?”
窗外突然掠過一道流光,拖著長長的焰尾墜向桃林深處。兩人同時警覺,淩墨軒抓起情定劍推門而出,洛雲瑤緊隨其後,星辰權杖在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光暈。
桃林深處的空地上,一團幽藍色的火焰正在燃燒,火焰中央懸浮著半塊青銅殘片,殘片上的紋路與歸墟海眼的天羅煞符文如出一轍。更詭異的是,周圍的桃花接觸到火焰的光韻,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化作灰黑色的粉末。
“這是……隕星餘燼。”淩墨軒揮劍斬斷撲來的黑氣,情定劍的光芒在殘片周圍形成金色的漣漪,“傳說中能灼燒靈力的上古火焰。”
洛雲瑤催動命輪核心形成結界,將火焰與桃林隔絕開來。當結界的光芒觸及青銅殘片時,殘片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投射出一段扭曲的光影——無數黑衣人正在一座冰封的宮殿裡刻畫符文,為首者戴著銀色麵具,指尖滴落的血珠落在符文中央,竟泛起與無愛之神殘魂相似的黑氣。
“冰魄殿!”洛雲瑤失聲驚呼,那段冰封的回廊她記憶猶新,正是當年淩墨軒為救她闖過的九死一生之地,“他們在褻瀆先祖的祭壇!”
光影突然破碎,青銅殘片炸裂成無數光點。淩墨軒將洛雲瑤護在懷中,任憑光點穿透身體,那些光點落在皮膚上竟化作細小的符文,帶來針紮般的刺痛。“這些符文在標記我們的靈力軌跡。”他皺眉拂去手臂上的光點,“對方在試探我們的實力。”
蕭雲翔舉著鮫綃燈籠跌跌撞撞跑來,燈籠的光暈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影子,“出什麼事了?我看到……”話音未落,他突然僵在原地,燈籠“哐當”落地,照亮了他脖頸上浮現的黑色紋路——那正是天羅煞符文的變種。
“雲翔!”洛雲瑤急忙伸手按在他的頸動脈處,命輪核心的金光順著指尖注入他的體內,卻被那些紋路彈了回來,“他的靈力在被符文吞噬!”
淩墨軒情定劍出鞘,劍尖懸在蕭雲翔頭頂三寸處,金色的劍氣如細雨般落在他身上。“是隕星餘燼的毒。”他沉聲道,劍氣割開的皮膚表麵滲出黑色的血珠,“必須找到冰魄殿的祭壇,那裡的淨化泉能解這種毒。”
蕭雲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眼睛翻白的瞬間,他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塞進洛雲瑤手心,“這是……我爺爺留下的……說冰魄殿……有叛徒……”
話音未落,他已陷入昏迷。雪璃將軍帶著親兵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冰封的結界裡,幽藍火焰灼燒著青銅殘片,而蕭雲翔脖頸上的黑色紋路正蜿蜒著爬上臉頰。
“我帶親衛守著桃林。”雪璃將軍拔出腰間的長刀,刀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你們速去冰魄殿,這裡有我。”她看了眼昏迷的蕭雲翔,語氣堅定,“我會守好他,等你們回來。”
淩墨軒將蕭雲翔安置在結界中央,情定劍與星辰權杖交叉形成守護陣。“三日之內我們必回。”他握住洛雲瑤的手,指尖相觸的刹那,兩人身上同時亮起金光,那些被隕星餘燼灼傷的皮膚竟開始愈合。
冰魄殿的入口處,萬年不化的寒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洛雲瑤撫摸著岩壁上滲出的水珠,水珠落在掌心竟化作黑色的符文,“這裡的封印比歸墟海眼破得更徹底。”
淩墨軒的情定劍突然指向左側的冰橋,橋對麵的石柱上纏繞著黑色的鎖鏈,鎖鏈末端墜著的骷髏頭眼眶裡,跳動著與隕星餘燼相同的幽藍火焰。“小心腳下。”他將她護在身側,劍氣斬斷冰橋邊緣的冰淩,“這些鎖鏈會感應靈力。”
踏上冰橋的瞬間,鎖鏈突然活了過來,如毒蛇般朝著兩人纏來。洛雲瑤揮動星辰權杖,杖尖的光芒在鎖鏈上炸開金色的火花,那些火花落在冰麵上,竟燃起了溫暖的橘色火焰。
“是星辰草的力量。”淩墨軒劍指鎖鏈的連接處,那裡刻著與蕭雲翔脖頸上相同的變種符文,“這些鎖鏈是用天羅煞的骨血煉化的。”
兩人配合著前行,金色的劍氣與星辰光芒交織成網,將不斷撲來的鎖鏈一一斬斷。冰橋儘頭的大殿裡,十二根盤龍柱正在滲出黑色的粘液,粘液彙聚成池,中央的祭壇上,銀色麵具人正用匕首劃開掌心,將血滴進池子裡。
“終於來了。”麵具人轉過身,聲音經過特殊處理,像是無數把刀片在摩擦,“我還以為要等到桃花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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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瑤的星辰權杖劇烈震顫,杖尖的光芒直指麵具人的心臟位置,“你是誰?為什麼要破壞三界封印?”
麵具人輕笑一聲,抬手揭下麵具——那張臉竟與淩墨軒有七分相似,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陰鷙。“我是誰?”他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語氣帶著瘋狂的快意,“我是被你們遺忘的影子,是本該繼承星隕閣的人——淩墨塵!”
淩墨軒的情定劍猛地指向他,劍身因憤怒而劇烈嗡鳴,“不可能!二叔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在了天羅煞之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