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在星隕閣飛簷凝成珠串時,洛雲瑤鎖骨處的桃花印記突然發燙,金紅交纏的光絲順著衣襟蔓延,在青石地麵畫出道旋轉的光門。情紋龍從念瑤胸口躍起,龍尾掃過光門的刹那,門內竟傳來熟悉的劍鳴聲——不是情定劍的清越,而是帶著淬毒般的陰戾,像有無數把劍在同時嘶吼。
“是鏡像心魔試煉。”淩墨軒握緊情定劍,劍穗上的玉佩突然亮起,映出光門內的景象:兩個與他們一模一樣的身影正背靠背站著,隻是鏡中人的眼眸漆黑如墨,嘴角噙著的笑帶著說不出的詭異。他轉頭看向洛雲瑤,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的掌心,那裡還殘留著昨日沙漠幻境的灼熱感,連指縫間的黃沙都清晰可辨。
洛雲瑤剛邁步踏入光門,手腕就被隻冰冷的手攥住。鏡中的心魔版淩墨軒正用那雙漆黑的眼眸盯著她,指尖的力度帶著碾碎骨頭的狠勁:“你真以為他愛你?”心魔的聲音與淩墨軒本人的聲線完全相同,隻是尾音裡多了層淬毒般的陰冷,“歸墟海戰時,他明明可以帶著你逃走,卻非要留下送死,這不是愛,是把你當墊腳石。”
鎖骨處的桃花印記突然刺痛,洛雲瑤猛地抽回手,情定劍的虛影竟從她袖中滑出,劍刃擦過心魔的手腕,留下道金紅色的光痕。“你懂什麼。”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卻字字清晰,“那天他把結界符塞進我手裡時,指腹在我掌心寫了‘等我’,你敢說這種細節也是假的?”
心魔版淩墨軒突然笑出聲,笑聲裡的陰戾讓光門都跟著震顫:“等你?他不過是怕你拖後腿。”他抬手拂過自己耳後的位置,那裡本該有顆紅痣的地方卻光潔一片,“你看,連這點小記號都懶得模仿,可見在他心裡,你根本沒那麼重要。”
“閉嘴!”淩墨軒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他一劍劈開撲向洛雲瑤的心魔,情定劍的光芒將心魔的身影劈成兩半,卻在落地時化作兩道黑影,重新凝聚成兩個心魔。他擋在洛雲瑤身前,耳後的紅痣亮得驚人,像顆燃燒的星:“阿瑤,彆信他的鬼話。”
洛雲瑤看著他緊繃的側臉,突然笑出聲,眼角彎起的弧度裡盛著滿滿的暖意:“我當然不信。”她抬手撫上他耳後的紅痣,指尖的溫度讓那顆痣燙得更厲害,“你每次說謊時,這裡都會比平時更紅,就像現在這樣——你明明在擔心我會動搖,卻偏要裝作篤定的樣子。”
情紋龍突然噴出團粉色的光,光中浮起麵水鏡,裡麵映出歸墟海戰時的畫麵:淩墨軒將結界符塞進她手心,指腹在她掌心快速劃過的弧度,確實是“等我”二字的形狀。心魔版洛雲瑤突然從水鏡中鑽出,指甲塗著漆黑的蔻丹,正用那雙墨色眼眸盯著淩墨軒:“她有什麼值得你等?”
心魔的聲音尖銳如指甲刮過琉璃:“她靈力低微,每次戰鬥都要你分心保護;她記性不好,連你最愛喝的桃花釀都記不住;她還總愛逞強,上次為了采株雪蓮子,差點摔下萬丈冰崖。”心魔步步緊逼,裙擺掃過地麵的光紋,激起層層黑霧,“你守著這樣的累贅,難道不累嗎?”
淩墨軒的劍刃突然指向自己的心口,情定劍的光芒在他胸口映出個小小的漩渦:“累?”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神卻亮得驚人,“我累過歸墟海戰背她殺出重圍時?累過靈墟島徹夜為她試藥時?累過星隕閣寒冬為她暖床時?”他每說一句,劍刃就往心口送進一分,金紅色的血珠順著劍刃滑落,在地麵凝成朵灼灼的桃花,“可這些累,都比不上見不到她時的萬分之一。”
洛雲瑤突然衝過去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他的皮膚傳來,讓他緊繃的肌肉漸漸放鬆。“傻瓜,跟心魔較什麼勁。”她踮腳在他耳後紅痣上輕吻了下,那裡的溫度燙得驚人,“你忘了?上次我為你采雪蓮子,是因為你說想做蓮子羹給我吃;我記不住你愛喝的桃花釀,是因為每次都被你騙著嘗,早就分不清自己喜歡的味道了。”
水鏡中的畫麵突然切換,映出他們初遇時的桃林。年輕的淩墨軒正笨拙地為洛雲瑤包紮傷口,指尖的顫抖讓布條纏得歪歪扭扭;而現在的他們正背靠背站著,情定劍與星辰權杖的光芒交織成網,將兩個心魔困在中央。“你們看,”洛雲瑤的聲音透過光網傳來,帶著穿透一切謊言的力量,“連最初的笨拙裡,都藏著藏不住的在意。”
心魔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化作無數隻黑蝶撲向他們。情紋龍突然用尾尖卷來塊透明的晶石,晶石觸到黑蝶的刹那,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音——那是他們尚未出世的第三個孩子的靈力,帶著純淨的暖意,將黑蝶一隻隻包裹成光繭。“是思瑤的靈力!”洛雲瑤眼眶發熱,這枚晶石是靈墟島老巫祝臨終前交給她的,說裡麵藏著未來的希望。
光繭炸開的瞬間,黑蝶化作透明的光粒,在空中組成行字:“愛情不是彼此的鎧甲,是明知對方有軟肋,卻仍願用一生去守護。”淩墨軒看著洛雲瑤指尖的晶石,突然握緊她的手,指節泛白的力度裡藏著說不出的激動:“阿瑤,我們的孩子在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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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煉空間突然震顫,地麵裂開的縫隙裡湧出無數麵水鏡,每個鏡中都映著他們曾經的爭吵——靈墟島她為他擅自試藥而發怒,星隕閣他為她隱瞞傷情而冷戰,極北冰原她為他不顧安危而落淚。心魔的聲音從鏡中傳來,帶著挑撥離間的惡意:“這麼多爭吵,早就把愛意磨沒了吧?”
洛雲瑤突然走向那麵映著靈墟島爭吵的水鏡,鏡中的自己正紅著眼眶將藥碗摔在地上,而淩墨軒背對著她的身影,肩膀竟在微微顫抖。“那天你摔了藥碗後,躲在門外哭了半個時辰。”她的聲音溫柔得像晚風,指尖輕輕撫過鏡中自己的臉頰,“而你轉身時,袖口藏著的,是為我熬了整夜的安神湯。”
淩墨軒走到映著星隕閣冷戰的水鏡前,鏡中的自己正坐在廊下喝酒,情定劍放在膝頭,劍穗垂落的弧度裡藏著說不出的落寞。“我冷戰不是生你的氣,是氣自己沒保護好你。”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轉頭看向洛雲瑤時,眼眶紅得像兔子,“那天夜裡,我在你窗下站了三個時辰,就想聽聽你的呼吸聲,確定你睡得安穩。”
情紋龍突然發出高亢的龍吟,所有水鏡同時炸開,化作漫天飛舞的光蝶。光蝶落在他們身上,竟化作真實的觸感——靈墟島安神湯的暖意、星隕閣深夜的涼風、極北冰原彼此的體溫,這些真實的記憶讓心魔的殘影漸漸消散,隻留下試煉空間中央的那麵水鏡,映出他們此刻相視而笑的模樣。
“原來爭吵也是愛情的一部分。”洛雲瑤靠在淩墨軒懷裡,聽著他加速的心跳,與水鏡中他們每次爭吵後和好時的頻率完全相同。她突然注意到水鏡邊緣刻著行小字,是用他們兩人的筆跡共同寫成的:“吵不散的才是真愛人。”字跡雖稚嫩,卻透著斬釘截鐵的堅定,像兩個孩子拉鉤時的認真。
試煉空間突然亮起刺目的光,創世神的聲音在光中響起:“最後一道試煉,是遺忘。”話音未落,洛雲瑤突然覺得頭一陣劇痛,關於淩墨軒的記憶像潮水般退去——歸墟海的血、靈墟島的藥、星隕閣的燭火,都化作模糊的影子,隻有鎖骨處的桃花印記還在發燙,像個找不到答案的謎題。
“你是誰?”她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他耳後的紅痣亮得刺眼,卻讓她心頭泛起莫名的熟悉感。淩墨軒的臉色瞬間慘白,手中的情定劍哐當落地,劍穗上的玉佩滾到她腳邊,上麵刻著的“瑤”字突然亮起,燙得她指尖發麻。
“我是淩墨軒。”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膝蓋一軟竟跪在她麵前,雙手緊緊抓著她的手腕,指節泛白的力度裡藏著絕望的恐懼,“阿瑤,你看這玉佩,是你親手為我刻的;你看這桃花印記,是我們同心鐲的靈力;你看情紋龍,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情紋龍突然撲到洛雲瑤懷裡,用頭輕輕蹭著她的臉頰,龍鱗上浮現出他們相識以來的畫麵:初遇時的桃林、拜堂時的紅燭、生子時的喜悅,每個畫麵都帶著真實的溫度。洛雲瑤看著那些畫麵,眼眶突然發熱,雖然記不起具體的細節,卻能感受到心頭湧動的暖意,像有股暖流從桃花印記處蔓延全身。
“我好像……認識你。”她蹲下身,指尖輕輕撫過淩墨軒耳後的紅痣,那裡的溫度讓她心頭一顫,“看到你難過,我這裡會疼。”她指著自己的心口,眼神裡的茫然漸漸被心疼取代,“雖然記不起你的名字,但我不想看到你哭。”
淩墨軒突然將她緊緊擁在懷裡,情定劍的光芒與她的桃花印記相呼應,在他們周圍織成個巨大的光繭。“沒關係,”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卻努力擠出溫柔的笑意,“記不起也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認識。我叫淩墨軒,想娶你為妻,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光繭炸開的瞬間,所有記憶突然回籠,洛雲瑤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男子,突然笑出聲,眼角的淚珠落在他手背上,竟暈開朵小小的桃花:“傻子,我怎麼會忘。”她踮腳在他唇上輕吻了下,動作溫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從歸墟海你為我擋箭的那一刻起,我的名字就和你的綁在一起了,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都解不開。”
試煉空間開始崩塌,他們跌回星隕閣的庭院。念瑤正舉著那枚思瑤的晶石咯咯直笑,思墨坐在蕭雲翔肩頭,小手抓著他晃悠的發帶,而雪璃將軍的冰紋盾牌上,正映出他們在試煉中相擁的畫麵,連彼此睫毛上的淚珠都清晰可辨。
“通過所有試煉了。”洛雲瑤看著鎖骨處完全綻放的桃花印記,那裡的光與淩墨軒耳後的紅痣遙相呼應,像兩顆永遠不會熄滅的星。她突然注意到淩墨軒的袖口沾著試煉空間的黑蝶粉末,那顏色雖深,卻掩蓋不住底下的褶皺——是剛才他跪在地上時,袖口蹭到地麵的痕跡。
淩墨軒從懷中掏出個小布包,裡麵是枚用桃花木雕刻的同心結,上麵還留著他指甲的刻痕:“在遺忘試煉時,我怕你真的記不起我,就想把我們的故事刻在上麵,讓你慢慢看。”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好意思,耳尖紅得像被曬傷,“雖然現在用不上了,但還是想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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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瑤接過同心結的手突然顫抖,木結上的紋路硌得掌心發癢,卻讓她心頭湧起滿滿的暖意。她突然踮腳在他唇上深吻了下,這個吻帶著試煉空間的所有滋味——黑蝶的苦澀、光繭的清甜、遺忘的酸楚、重逢的甘甜,像杯被時光釀得醇厚的酒。
情紋龍突然用尾尖卷來壇桃花釀,酒壇落在石桌上的瞬間,竟化作道彩虹,將整個庭院籠罩在其中。念瑤舉著晶石跑過彩虹,身影與試煉中思瑤的靈力虛影重疊;思墨伸手去夠彩虹的光,小手泛起的粉色靈力與她鎖骨處的桃花印記相呼應,像朵盛開的雙生花。
暮色四合時,彩虹漸漸散去,化作漫天飛舞的光蝶。洛雲瑤看著淩墨軒將那枚同心結係在她的同心鐲上,動作裡的鄭重讓她眼眶發熱。他轉身時撞上她的目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露出兩顆淺淺的梨渦:“以後不管遇到什麼試煉,我都會像今天這樣,哪怕你忘了我,我也會重新找到你。”
夜幕降臨時,雪璃將軍提著食盒來到庭院,裡麵裝著用返祖雪蓮做的甜湯。情紋龍聞到香味,立刻從念瑤懷裡抬起頭,用頭輕輕蹭著雪璃將軍的手背,龍鱗上浮現出她此刻的心情:看著眼前緊握的雙手,突然明白最好的愛情,是無論經曆多少考驗,都願意為對方低頭。蕭雲翔打開帶來的桃花釀,情紋龍用尾尖在他酒杯裡點了點,酒液頓時泛起金紅交織的光,像他們兩人的靈力在共舞。
“這是‘不離釀’。”淩墨軒為洛雲瑤斟了杯清露,看著她淺嘗時微微蹙起的眉頭,眼底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能讓相愛的人,永遠都不會忘記彼此。”情紋龍在他們之間來回飛著,龍鱗上不斷切換著他們在試煉中的畫麵,有爭吵的激烈,有相守的堅定,有遺忘的痛苦,有重逢的喜悅,每一個瞬間都帶著愛情的溫度。
同心鐲在腕間發出清越的鳴響,金紅交纏的光帶再次亮起,將所有美好的畫麵吸聚成顆光球。光球在天際緩緩旋轉,突然化作道星河,裡麵流淌著他們從相識到相守的所有瞬間,像條永遠不會乾涸的愛河。洛雲瑤和淩墨軒手牽著手站在星河下,能看到每個時空的自己都在朝他們微笑,眼神裡的祝福帶著穿越時光的力量。
夜深時,淩墨軒將熟睡的孩子們放進搖籃,情紋龍趴在念瑤的胸口,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洛雲瑤坐在床邊,看著淩墨軒為孩子們掖好被角的側臉,燈光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柔和,眼神裡的父愛幾乎要溢出來。她突然注意到他發間還沾著試煉空間的光蝶粉末,像撒了把星星。
“在想什麼?”他轉身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溫度讓她安心。
洛雲瑤靠在他肩頭,聲音溫柔得像夢囈:“在想,就算再經曆一次所有的試煉,我還是會愛上你,一次又一次,永永遠遠。”
淩墨軒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動作溫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我也是。”他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神裡的深情讓她心頭一顫,“從見你的第一眼起,就注定了要在你的目光裡,耗儘所有的時光。”
情紋龍突然從念瑤胸口抬起頭,對著他們噴出團粉色的霧,霧中浮現出他們白發蒼蒼時的模樣:兩人坐在桃樹下,手中拿著那枚桃花木同心結,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安詳,情紋龍的後代趴在他們腳邊打盹,畫麵溫馨得像一幅畫。
洛雲瑤看著那畫麵,眼眶濕潤,卻笑著握緊了淩墨軒的手。“真好。”她輕聲說,仿佛已經觸摸到了那遙遠的溫暖。
月光透過窗欞,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投下溫暖的光暈。搖籃裡的孩子們咂了咂嘴,像是在回應父母的低語。情定劍與星辰權杖並排靠在床頭,劍穗與杖尾的流蘇輕輕擺動,掃過地麵的光紋,畫出一個個永不分離的圓。
庭院裡的桃樹依舊綻放,花瓣上的金邊在月光下格外明亮,情紋龍的鼾聲與蟲鳴交織,帶著曆經所有試煉的堅定,在星隕閣的夜空中久久回蕩,像首唱不完的情歌,訴說著永恒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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