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印記突然發燙,林澈的指尖觸到塊刻著“守”字的石壁。他按照指示用銀線輕敲三下,石壁竟緩緩移開,露出後麵的通道,通道兩側的火把突然亮起,照亮地上散落的玄甲碎片——是大師兄留下的記號。
通道儘頭傳來金屬碰撞的巨響。林澈衝出洞口的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祭壇中央的母株已經完全綻放,紫色的花瓣上布滿齒輪紋路,花心處伸出無數銀線,正纏繞著大師兄的玄甲,他的長劍插在母株根部,劍穗的紅繩卻被銀線絞得快要斷裂。
“小澈!彆過來!”大師兄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他的玄甲正在被銀線侵蝕,露出的皮肉上爬滿了紫色的紋路,“這花會吞噬記憶!我已經忘了……忘了二師弟的模樣……”
林澈的心臟驟然縮緊。他注意到大師兄的左手小指不再抽搐,那是寒症最嚴重的征兆,也是記憶被吞噬的表現。母株的花瓣正在吸收他的記憶,每片花瓣展開,大師兄的眼神就黯淡一分,仿佛正在變成沒有靈魂的傀儡。
“你記得給我擋暗器!”林澈突然大喊,青鋼劍的金光朝著母株根部斬去,“三年前在黑風口,你替我擋的那枚透骨釘,現在還留著疤痕!”
大師兄的身體劇烈震動,玄甲的侵蝕突然停滯。他茫然地望著林澈,眼神裡閃過一絲清明:“透骨釘……疤痕在……左肋?”
“是!”林澈的劍氣撕開銀線組成的網,他衝到祭壇邊,桃花印記的金光貼在大師兄的玄甲上,“你還記得二師姐最怕蟑螂,每次采藥都要你在前麵開路;三師弟愛偷喝你的桂花酒,被發現了就往你背後躲!”
金色的光流順著玄甲蔓延,大師兄身上的紫色紋路正在消退。他的喉結滾動著,似乎在努力回憶:“桂花酒……在藏經閣的……第三排書架……”
“還有師父!”林澈的聲音帶著哽咽,他的青鋼劍與大師兄的長劍產生共鳴,兩把劍的光芒在母株根部織成並蒂蓮,“他總說你的玄甲太硬,卻在每個雪夜偷偷給你縫護心符!”
大師兄的長劍突然爆發出銀光,他反手握住劍柄的動作帶著決絕,將刺入母株根部的劍身又推進寸許:“護心符……在左胸的暗袋……”
母株發出淒厲的尖叫,花瓣上的齒輪紋路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白色的本體。那些纏繞的銀線突然失去力量,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墜落,林澈注意到銀線的末端纏著細小的記憶結晶——有大師兄第一次穿上玄甲的雀躍,有他偷偷給受傷的小獸包紮的溫柔,這些溫暖的記憶,正讓母株的紫色花瓣逐漸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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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大師兄的聲音帶著釋然,他望著恢複白色的花瓣,玄甲的碎片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真正能克製它的,是我們心裡的光。”
林澈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轉身的瞬間,看到二師姐正扶著穿藍布衫的年輕人走來,他們的身後跟著幸存的蘇家後人,每個人的銀線都纏著記憶結晶,那些溫暖的光斑在黑暗中組成銀河,照亮了祭壇的每個角落。
“結界守住了。”二師姐的發間還彆著枯萎的鳳仙花,臉上卻帶著燦爛的笑容,“黑袍人的主力被打退了,隻剩下些散兵遊勇。”
穿藍布衫的年輕人突然單膝跪地,他的銀線在地上織出蘇家的族徽:“多謝歸元門的俠士相救,晚輩蘇明哲,是蘇家現任的守結界人。”
“快起來。”林澈扶起他的瞬間,青鋼劍與對方的銀線產生共鳴,劍刃投射的光影裡,浮現出蘇晚晴與蘇明哲小時候的畫麵——他們在桃花樹下交換銀線,約定將來一起守護結界。
“晚晴師姐是我堂姐。”蘇明哲的眼眶突然紅了,他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與林澈的那半嚴絲合縫,“她三年前回穀探親,說要去歸元門找能讓並蒂蓮開花的人,還說……還說要是她沒回來,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玉佩合二為一的刹那,祭壇突然劇烈震動。母株的白色花瓣紛紛墜落,在地上化作銀色的汁液,滲入土壤的瞬間,竟長出片綠色的嫩芽,與師門的桃樹苗一模一樣。
大師兄突然咳嗽起來,他捂住左肋的動作帶著痛苦,玄甲下的疤痕正在滲出金色的血液:“麵具人跑了,他的銀線帶著母株的種子,往東北方向去了。”
“追嗎?”二師姐的銀針已經重新彆好,發間換上了剛摘的白色野花。
林澈望著掌心的並蒂蓮玉佩,那裡的金光正在緩緩消退:“不用。他帶著的不是種子,是我們的記憶結晶。等他發現那些記憶裡全是溫暖的畫麵,自然會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蘇明哲突然指著祭壇的石座,那裡的凹槽裡放著個青銅盒,與冰窟裡的那隻一模一樣:“這是蘇家世代守護的銀線圖譜,上麵記載著解除所有銀線術的方法。或許……能治好被侵蝕的人。”
大師兄的玄甲突然輕響,他走上前打開青銅盒的動作帶著鄭重,裡麵的銀線圖譜在陽光下泛著微光,邊緣的落款處寫著“蘇氏晚晴”四個字,筆跡與林澈見過的字條完全相同。
“是師姐的字。”三師弟不知何時出現在洞口,他的斷袖上沾著泥土,臉上卻帶著驚喜,“她早就來過這裡!”
林澈的桃花印記突然發燙,他注意到圖譜的夾層裡藏著張字條,是蘇晚晴熟悉的筆跡:“當並蒂蓮開滿山穀時,就是銀線回歸本源之日。彆為我難過,我隻是換了種方式守護你們。”
風穿過祭壇的瞬間,所有的銀線突然亮起,那些纏繞的齒輪紋路正在消退,露出底下流雲般的柔和線條。林澈望著遠處的天空,仿佛看到無數銀蝶在飛舞,翅膀上印著蘇家先祖的笑容,印著蘇晚晴的步搖,印著他們此刻並肩的身影。
大師兄將玄甲的碎片撿起來,一片片拚湊成完整的輪廓。陽光透過碎片的縫隙,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極了記憶散落的模樣。二師姐正在給蘇家後人分發草藥粉,她的笑聲在山穀間回蕩,驚起幾隻停在岩壁上的飛鳥。
“該回家了。”林澈將並蒂蓮玉佩收好,青鋼劍的齒輪在陽光下緩緩停轉,“師父還在師門等著我們,麵攤老漢也該盼著我們的消息了。”
蘇明哲突然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些銀色的絲線:“這些是蘇家的銀線,比普通的線堅韌,用來縫補玄甲正好。就當……就當是謝禮。”
大師兄接過銀線的動作帶著鄭重,他的指尖在接觸絲線的瞬間微微顫抖——那是寒症痊愈的征兆,也是記憶回歸的證明。林澈注意到他的左胸暗袋鼓起一塊,想來是師父縫的護心符,此刻正與銀線產生溫暖的共鳴。
離開斷魂穀時,夕陽正染紅西側的天空。蘇家後人們在結界外揮手告彆,他們的銀線在風中織成巨大的並蒂蓮,花瓣上的光斑隨著晚風輕輕搖晃。林澈回頭望去,祭壇中央的嫩芽正在長高,白色的花瓣在餘暉中泛著微光,像極了蘇晚晴步搖上的銀蝶。
大師兄的玄甲雖然還帶著裂痕,卻比任何時候都挺拔。他走在最前麵,銀線在指間靈活地穿梭,正將散落的碎片一點點縫補起來。二師姐和三師弟跟在後麵,爭論著該給麵攤老漢帶些什麼禮物,笑聲在山穀間織成溫暖的網。
林澈的青鋼劍在手中輕顫,劍刃的金光與夕陽交相輝映。他知道關於兵符的故事還未結束,黑袍人的蹤跡也依然成謎,但他心裡沒有絲毫擔憂,隻有平靜——就像那些回歸本源的銀線,隻要記得守護的初心,無論纏繞多少圈,終會找到回家的路。
官道上的晚霞正濃,遠處的炊煙在暮色中升起,像極了青石鎮麵攤的煙火。林澈望著前方三人的背影,突然加快腳步追上去,青鋼劍的劍穗在風中輕響,與大師兄玄甲的碎片、二師姐的銀鈴聲、三師弟的口訣聲,在晚風中彙成首未完的歌謠。
他知道屬於他們的冒險還遠未結束,但隻要彼此的記憶還在,隻要掌心的並蒂蓮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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