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喬咽下粘乎乎的芝麻糊糖水,錘了好幾下胸口,始終感覺那種粘膩感似是包裹在喉管,難以下咽,吞了吞口水,舌苔沙沙的。
她最討厭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了。
但在方楠期待的眼神裡,她還是勉強吃了三分之一,最後用“免得吃不下晚飯”為借口,方楠這才放過她。
後麵還是沒能選到滿意的婚服,方楠看天色不早,也不大好讓第一次上門做客的鐘喬繼續跟著他們暴走,於是去了國營菜場,買了些新鮮的菜和肉。
鐘喬跟著他們進了一座老小區。
雖然設施破舊,但通過細心觀察,還是能發現這處地段好,靠近二環內,安靜,並便利,出門右拐就是國營賣場。
簡直就是現代版的學區房。
鐘喬不免對方家的背景起了幾分懷疑。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中年人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梳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穿著很講究,斜著眼睛掃了最前麵的範銘,很明顯的冷哼一聲。
範銘早已對他這態度見慣不怪,以前和方荷處對象時,他就被方父私下勸阻。
要不然方荷這個沒主見骨的撈女,怎麼會舍得跟他分手?
落水後,方荷失憶,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哄著方荷結婚。
方父得知後在家大發雷霆,最終看著方荷的麵子上勉強同意。
範銘為了討好他,花費不少心思,奈何這個老狐狸,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軟硬不吃。
他還沒拿到結婚證,還沒有得到方家的財產,隻能一忍再忍,臨到今天,兩人也隻是表麵平靜,實則隻差一個引子就要爆發。
“爸。”方楠也有些尷尬,似是想起什麼,讓出身後的鐘喬,“爸,咱們家今天來客人了。”
鐘喬禮貌的和他打了個招呼。
方父一臉懵逼,微張著嘴,愣了一時片刻,旋即後知後覺的站起身,迎接鐘喬。
“這是這是……”
他扶了扶金框眼鏡,上下打量鐘喬,在腦海裡搜尋著關於她的印象。
難道是方荷她們的同學?可他看了半天,怎麼沒啥印象啊。
“我給你介紹一下。”方楠熱情拉過鐘喬,擋住範銘,“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鐘喬,人家又漂亮,學習又努力,今天遇到了,人家都開始做生意了呢。”
方父想起來了。
“哦——”他後知後覺的發出恍然大悟的尾音,“我記得你,鐘喬。”
“快進來快進來。”
他換上一副禮貌且慈祥的模樣,招呼鐘喬進去,哪裡還有先前那副“彆人欠了我八百萬”的表情,這一幕刺得範銘眼皮疼。
“南方和我說了,錢程那孩子沒少為難你吧,哎!”
方父歎氣。
“我向他給你道歉,我們學校非常歡迎你們這種熱衷於學習的青年,他那樣做實在是有違學校的初衷,後麵就不再讓他負責校委會了。”
鐘喬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會被轉告方父,再一聽他這個語氣,她當即明白原來方父是這所大學負責人,難怪打扮得不像普通工人。
那這樣說,方楠上輩子家庭條件還蠻好。
鐘喬又看向身後換拖鞋的範銘,他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菜,麵上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