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怕浪費,一咕嘟喝完了那碗螞蟻蛋花湯,忙不迭衝了過去,跟母雞護小雞似的一攔,將徐紹鈞護在身後。
“鐘喬,你還有臉回來?”
她齜牙咧嘴,目光凶狠。
“彆以為我們徐家怕你,我家阿紹不稀罕你,現在就能跟你徹底離婚!到時候你帶個拖油瓶,可千萬彆哭著求複婚!”
鐘喬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那好。”
她側身讓出身後不苟言笑的女人。
“同誌,你也聽到了,徐家也想和我離婚。”
徐麗麗和徐紹鈞都是一愣。
然而工作人員將所見所聞記錄在案,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再由周萍推波助瀾,進行得更加順利,都省得鐘喬浪費口舌了。
看著鐘喬離開徐家的這一個月,不僅沒有她想象中的狼狽,反而光鮮亮麗。
徐麗麗偷摸著拉了拉徐紹鈞的袖口,小聲道:“二哥,真離啊?”
話雖是這樣說的,可她的眼神顯然是不肯的。
這段時間的白菜豆腐大雜燴給她吃到想吐,吃到最後,徐麗麗甚至想念鐘喬這個嫂子的好。
不論鐘喬如何配不上二哥,但是起碼有兩點,一是鐘喬會打理徐家,二是鐘喬會賺錢。
有鐘喬在前麵衝鋒陷陣,他們徐家根本不用操心什麼,鐘喬回娘家後,家裡烏煙瘴氣,連頓乾淨的飯都吃不上。
徐紹鈞死死盯著鐘喬,低聲道:“不離,難道要讓其他人看我們家笑話嗎?”
自從上次從醫院回來,離婚這件事就傳遍了。
他自信以為鐘喬心軟,為了兒子一定會和他重歸於好,所以想存了惡意的心思,想趁這次大肆宣揚的機會,將鐘喬最後那點自尊心挫骨揚灰,讓她一輩子隻能在家老實帶娃。
不曾想,他失策了。
想了一千種羞辱鐘喬的方法,甚至想到鐘喬為了兒子會腆著臉給自己道歉下跪,然而,鐘喬卻是真的要和他離婚。
徐麗麗聲音帶著些許哭腔:“二哥,我不想吃咱媽做的飯菜,太惡心了。”
她的聲音突然小了下來。
“實在不行,你先穩住這個嫂子唄,咱們可以騎驢找馬呀,等找到更好的新嫂子,再把鐘喬給踹了。”
“這會你知道她是你嫂子了?”
徐紹鈞冷冷掃了她一眼。
“當時在醫院,我就讓你和媽起來,彆鬨那麼大,現在你們滿意了嗎?覆水難收了。”
徐麗麗撇了撇嘴。
她不明白‘富水難受’是什麼意思,可聽二哥這語氣,這鐘喬是鐵了心要和他們徐家斷絕關係了。
她突然腦子裡靈光乍現,想到了在裡屋熟睡的徐耀祖,要是把孩子抱過來打打感情牌,鐘喬會不會心軟留下來繼續為他們家當牛做馬呢?
“行了,你忘了上次在醫院,鐘喬那副討厭極了我和孩子的表情了嗎?”
徐紹鈞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
“這招要是有用,我們和鐘喬犯不著走上這步。”
徐麗麗低著頭不說話了。
周萍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陶醉得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她扯了扯身後的徐紹鈞,滿臉小人得誌:“兒子,不怕,讓她滾出我們徐家,媽改明給你介紹個更好的!”
負責離婚判決書登記的工作人員早已司空見慣。
這年頭,離婚的少。
大多數女人認為離婚可恥,所以就算在夫家被打個半死,也依舊不會選擇離婚,能走上離婚這一步,要麼是其中一人是神經病,要麼就是兩個人都有神經病。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婆婆神經病。
女人漂亮的眉頭一擰,厲聲嗬斥:“行了,不要妨礙辦公,確定兩人感情破裂後,就跟我過來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