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瑩瑩抱著書小跑到兩人麵前,視線落到他們觸碰的手指間,眼神熾熱到仿佛要把鐘喬的手給盯出個洞來。
這女人都有孩子了,難道想舊情複燃?
鐘喬不認得她,不過這種眼神倒是見過不少。
和上輩子的李芳芳很像。
當一個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時,是絕不允許自己男人身邊有任何異性的,很顯然,自己是被當成第三者了。
鐘喬意識到這一點後,如燙傷般立刻縮回手指,她可不想莫名被卷入糾紛裡,這種感情的事最麻煩了。
紀鶴白垂眸,看向他們無意觸碰的手指,有些失神。
“瑩瑩。”
紀家人見到她,原本緊繃著的臉瞬間緩和下來。
他們拿出屬於長輩的慈愛,眼神在紀鶴白和周瑩瑩身邊亂轉,語氣意味深長。
“瑩瑩,你來找鶴白的吧?”
周瑩瑩忽然想起紀家人在呢,瞬間無縫銜接乖巧人設。
她吐了吐舌頭,一臉嬌俏:“紀二伯,你們又在打趣我了。”
紀家幾人被她這話逗得合不攏嘴。
“瑩瑩你來了。”
紀母笑得那叫一個甜,衝她招手。
“來,到伯母這兒來。”
聞言,周瑩瑩不甘心的瞪了鐘喬一眼,又跑到紀母身邊,撒嬌道:“伯母,瑩瑩好餓,不是說今天奶奶做了拿手好菜嗎?咱們什麼時候吃飯呀。”
說完,她用挑釁的眼神去斜睨鐘喬,似乎是將她當成第三者了。
鐘喬隻覺這小姑娘有些幼稚。
紀伯母笑:“等你來,我們就開飯了。”
“紀伯母,你怎麼和她認識?”周瑩瑩扭扭捏捏,湊到紀母耳邊嘀咕。
“你不曉得,咱們大院裡的人都在傳呢......”
聽不太清,但鐘喬卻從她和鐘母的表情看出來了一部分,大概是在說大院裡議論她的那些話。
和彆人私奔,有了孩子,還離了婚,成了沒人要的黃臉婆,不知檢點。
這無論放在哪個年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都是很致命的,何況是76年代。
一張嘴,一句話就能壓死人。
鐘喬身為當事人,卻被當麵蛐蛐。
上一秒還覺得這小姑娘幼稚,下一秒就覺得這愛嚼舌根子的毛病,委實有些小人做派。
紀母顯然察覺到這一點,表情不太好看,瞥了一眼懷裡的周瑩瑩。
“好了瑩瑩,待會說,這兒還有外人在呢。”
這裡的外人,自然就是說鐘喬了。
紀鶴白俊逸深邃的眉頭狠狠一擰,如刀鋒般淩厲的輪廓線,隨著抿緊的薄唇,更顯幾分陰戾。
鐘喬沒能注意到這些,她笑了笑,對紀父繼母道:“這菜送到了,我就先走了,不打攪你們吃飯了。”
紀母露出禮貌而不失優雅的微笑:“替我回去謝謝你媽媽。”
“一定。”鐘喬同樣禮貌回應。
說完,逃一般離開這種看似平靜,實則是暴風雨的現場。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飯呢,她來得還真不是時候了。
等鐘喬走後,紀棠春滿臉不解:“媽,你剛剛怎麼對人家甩臉子啊?”
“甩臉子?你要是曉得她當年怎麼待你哥的,你會比我更生氣。”
紀母沒好氣的冷笑,卻被清咳幾聲的鐘父給製止了。
紀棠春疑惑:“媽,你怎麼老說話說到一半,什麼呀?”
周瑩瑩也豎起耳朵去聽。
紀父沉聲嗬斥:“女孩子家家像什麼樣子,平時就是教你聽這些,嚼彆人舌根的嗎?”
“還不是媽先吊人胃口的。”
紀棠春挨了訓斥,自討沒趣,拉著周瑩瑩就往後廳走。
“瑩瑩,走,不提那些,飯菜早就好了,就等你了。”
“我奶可是燒的一手紅燒豬肝,那味道比外頭做的都好吃,你今天可有口福了。”
“等一下。”
周瑩瑩停下腳步,小臉羞紅,一邊往後看去,“那鶴白哥哥呢?他怎麼不跟我們一起去。”
紀棠春露出了然的表情,笑道:“我哥也去,這可是家宴。”
她撞了撞周瑩瑩的肩膀,話裡有話。
紀鶴白看著手裡的竹籃,垂眸不知在思考什麼,半晌,他無視紀家其他人的表情,充耳未聞地大步往外走。
紀父敲了敲拐杖,把板磚敲得直響,怒斥:“逆子,這家宴就要開始了,你又要野到哪裡去?沒看瑩瑩還在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