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長得很像你。”
宋舒玲盯著懷裡的孩子抿唇輕笑,眼神滿是憐愛。
“鼻子像,嘴唇也像,但最像的,還是你的眼睛。”
她伸手輕輕捏了捏孩子的小臉蛋,把小臉捏成圓鼓鼓一小團,粉嫩嘴唇嘟起。
愛不釋手。
“鐘喬姐,幸虧你及時醒悟,和徐家人分開了,要不然這孩子放在徐家那個老妖婆身邊,還不曉得會蹉跎成什麼樣呢。”
周萍養孩子,是有名的瞎搞,和她住得比較近的婦女,提到她都是一個勁擺手搖頭。
鐘喬和她一起逗弄孩子肥嘟嘟的小臉,把臉頰戳出一顆小小的酒窩,聽到這話,也是一怔。
是呀。
上輩子可不就是嗎?
徐家上下有手有腳,張嘴就是嗷嗷待哺,全靠她一人養活,為了能讓孩子過上好日子,鐘喬含痛選擇將兩個孩子放到周萍身邊。
直到她過年回家,見到莞莞。
三歲的年紀,穿得破爛,辮子紮得亂糟糟,小臉汙黑,活脫脫一個小乞丐,被當成狗一般。
她縮在牆角,寒冬臘月,水泥地就鋪了張化肥袋,長凳上放了一碗涼水。
許是太渴,小小一個,她不哭也不鬨,就這樣伸手去夠長凳上的涼水。
夠不到也隻是呆呆站在原地,不說話。
鐘喬當時心都碎了一地。
辛苦去外頭打工一年,寄錢給徐家人,周萍是拍著胸脯給她保證,會把兩個孩子事無巨細的養好,結果呢?
要不是還差一條鏈子鎖在莞莞脖子上,鐘喬簡直以為周萍是在養狗呢!
而徐玉林的待遇可就不一樣了。
他長得跟鐘喬一點也不像,他最像的人,反而是周萍。
那雙賊眉鼠眼的小眼睛,和周萍如出一轍。
性格像,三觀道德更像。
當初徐玉林滿月,五官長開,周萍最喜歡的就是他的眼睛了,說是有福之相,還認為徐玉林和她長得像是上天安排的緣分。
把她的莞莞當成狗鎖在家裡時,周萍還在抱著徐玉林在外頭玩。
嗬嗬,想起徐玉林這條白眼狼,還有周萍這條瘋狗,鐘喬心中冷笑。
他們家欺騙她結婚,故意隱瞞家族有遺傳性精神病的事,她還沒找他們算賬呢!
宋舒玲沒能發覺身邊人情緒不對,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單手抽出懷裡揣著的信,遞到鐘喬麵前。
“喏,你的信,這是送錯到我家了,我就順手給你拿過來了。”
鐘喬勉強恢複幾分理智,垂眸,便見信封右下角寫了個鶴字。
是那位借書的筆友。
她接過。
信封表麵像是打了臘,摸起來比普通的信封要好上幾倍不止,背麵隱約印了金色鍍邊的花,散發著淡淡清香。
真講究。
這是鐘喬第一時間在腦子裡閃過的想法。
這姓鶴的,難道還是個家裡有點小錢的嬌嬌小姐?連信封都用這種講究的。
宋舒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搖頭歎氣,語氣埋怨:“鐘喬姐,你說說這送信的,該不會是新人吧?這三天兩頭的送錯信,上次我寄給我堂妹的信也被他送錯了。”
“我還每次都抓不到他,給我氣的呀!”
鐘喬思緒翻滾,卻不忘把信收到懷裡,輕笑著安慰她。
“我聽說最近到處下大雪,路被封了好幾條,郵局人手不足,就派了些年輕小夥去送,他們對路況不熟,送錯也難免。”
“送錯也難免?”宋舒玲不服氣,嘟起小嘴,“這是他們本職工作,做不好就換人呀,耽誤我的時間,我還沒批評他們呢。”
鐘喬連忙點頭:“是是是,是他們的錯,但事不過三嘛,這次就算了,你看外頭,這些天總下雪,路堵了,樹都被壓斷了,他們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