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突兀,除了鐘父等人,其他人皆是心中一緊,如遭雷劈。
先前囂張跋扈的老大家媳婦直接跟霜打的茄子般,都不敢吱聲了,眼神滴溜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鐘老頭對上鐘喬疑惑的眼眸,長歎。
該來的總會來。
人果真不能做虧心事。
“喬丫頭,你都知道了哪些?和我說說。”他道。
鐘喬默了一瞬。
她能隱約感覺到說完後氣氛不對,但還是把紀父和她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尤其是紀父慷慨激昂指責她的那番言論,痛批到最後,鐘老頭的表情越發內疚,整顆腦袋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爸,喬喬說的是真的嗎?這究竟怎麼回事?”
一貫了解鐘老頭的鐘母都能看出其中有貓膩。
“這件事說來話長。”
鐘老頭看起來很不想麵對,但不得不麵對,無比痛苦的抬起頭。
“是我們鐘家出爾反爾,對不起紀家。”
“但這件事,從未有人同你們說過,加上老天爺捉弄,錯過便是錯過,不怪你們。”
當年的事太亂了,根本說不清。
“外公,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鐘喬懵了,連忙追問。
然而話音未落,不死心的老大家媳婦陡然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狗急跳牆般破口大罵了。
那份顫抖的語氣,暴露了她的心虛。
“紀家還在提這件事?就是不肯放過我們嗎?”
“我們家小畫不比鐘喬優秀嗎?不就是替婚嗎?隨便提了一嘴,最後不是沒成嗎?說個沒完沒了還!”
她發瘋倒是發了個痛快,讓當事人鐘喬原地腦子發懵。
什麼叫錯過就是錯過?
什麼叫替婚?
紀家不僅和自己有乾係,還能和鐘畫扯上邊?
“你嗓門大,你先說。”鐘老頭當了甩手掌櫃。
當年的事正是老大媳婦主謀,等發現替婚一事時,紀家倍感羞辱,憤怒不已,加上鐘喬和徐紹鈞處了對象,私奔結婚。
他們這對老頭老太根本沒辦法阻止,任由事件發展,將錯就錯。
老大媳婦梗著脖子,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內心的惶恐不安在折磨,臉色異常詭異。
這件事壓了半生,折磨半生,她是徹底擺爛了,硬著頭皮索性將當年的事一吐為快。
“鐘喬,你還記得你十幾歲落水被救前的事?”
她先問的鐘喬。
鐘喬想了想,搖頭。
十幾歲那年失足落水,整個大院都以為她是因禍得福,從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變成“開竅的天才”,一飛衝天考上大學,光耀門楣。
實際上隻有她們家清楚,那次落水被救,她因為腦袋磕到河底石頭,失去了所有記憶。
鐘母不放心,後麵還請那位大師算過,大師說是貴人已至,她失去的一魄回歸,不必介懷過往。
於是,鐘喬病還沒好全,就心安理得的跟父母去了香港發展。
“也是。”
老大媳婦嘲諷一笑。“鐘喬你小時候就是大院裡公認的沒心沒肺,對任何好東西都不屑一顧,失去了記憶,又如何能想到紀家和紀家那小子?”
“既然你對那些好東西不屑一顧。”
她的臉上陡然浮現出幾分猙獰可怖,語氣卻理直氣壯。
“那為什麼不能把紀家婚約讓給我們家小畫呢?”
鐘喬一家大腦的皺褶瞬間被撫平了。
“紀家老爺子去世時,你們恰好去了香港,老爺子親手寫下的婚書,燙金大字,寫著你鐘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