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喬沒敢在大院光明正大開三輪,而且偷摸翻出院牆,借了鐘父的自行車。
上次讓外公約了在鄉下打獵為生的獵戶,還有幾個會繡工的姑娘,就約在李家河壩。
防止幾個舅媽嘰歪,她和鐘父才演了這一出,守株待兔,再讓她們好好累一番,這樣就不會每天吃飽了沒事乾,就守在她們家門口了。
鐘喬踩輪子踩得飛快,心中不免覺得好笑。
她這幾個大舅媽就跟掉錢眼裡似的,生怕她這條大魚跑了,輪班站崗盯梢,比民國時期那種間諜還猛三分。
騎了約莫半個小時,終於到了李家村河壩。
鐘喬刹車,把自行車藏在路邊草叢裡,然後踮腳,透過齊人高的蘆葦,窺見約定好的那座石頭房子。
李家村河壩,顧名思義,民國時期靠近河壩,但因為打仗,還有自然災害,河壩已經廢棄,隻剩下乾涸已久的河川,兩邊生長了齊人高的蘆葦。
隔著一座堆積成山的柴火垛,鐘喬胡亂撥開蘆葦,什麼都瞧不見。
走了一分鐘左右,就聽見有人在吵,在哭。
“我相信鐘家老爺子不會騙我的。”
一個女人在抽泣,透過蘆葦,鐘喬都能依稀窺見她瘦骨嶙峋的後背。
“是他與我說有生意,我這才叫上你們的,我沒有騙你們......”
她說話時中氣不足,細軟如幼貓,混合著哭腔,被風一吹便散了,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放你娘的狗屁!”出聲打斷她的是一道粗獷男聲,滿嘴汙穢不堪,“我就不該相信你,約好的時間是一點半,你瞅瞅幾點了?你竟敢玩老子?”
女人被他嚇了一大跳,瑟縮著脖子,抽抽搭搭:“不,程哥,我沒有,我真的不敢。”
男人擰眉,本就長得滿臉橫肉,凶相畢露,這會居然還動起手來,將女人推倒在地,如同一頭黑熊下山,氣勢磅礴,強壓過來。
“那你說,有生意叫上我們男人不就行了,叫你們幾個女人過來乾什麼?女人力氣小,說話跟蚊子似的,能頂什麼用?”
他一怔,環顧四周,突然猥瑣一笑,盯得在場幾個女人瑟瑟發抖。
“我們這男人有四個,女人卻有六個,這一塊上來,我們可吃不消呀。”
有一個男人應和他相熟,大笑。
“程哥,還得是你呀。”
“哈哈哈哈.......”
這孤男寡女,話裡有話,隻要是成年人,都很難不清楚指的是什麼了。
鐘喬皺眉。
程富貴蹲下身,舔了舔牙齒,拍了拍女人蒼白消瘦的臉頰,像是對待小狗一般。
“金桂,我再給你三分鐘,要是買家還沒來,我可不會空手而歸,我是要收利息的。”
他促狹的視線往下滑,落到金桂的胸部。
金桂是童養媳,可惜命不好,嫁的老公是個早死鬼。
她在家排行老七,上頭有六個姐姐,底下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弟弟。
死了老公後,娘家不認她,將她趕出門,她就帶著兒子生活得很不容易。
程富貴早就看上她了。
這村裡女人很少。
金桂在一堆七大姑八大姨裡頭,除了皮膚黑,其他方麵還不錯。
尤其是那對鼓鼓囊囊的胸脯,撐得上衣很緊,裹在身上展現很好的身體曲線,每次金桂瞪著那雙水霧彌漫的眸子,程富貴就心癢癢。
金桂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連忙抱胸,羞辱咬唇:“程富貴,你不要欺人太甚!”
其他跟她一起來的女人都是家裡有孩子的,同為女人,自然清楚單親媽媽的不容易,鼓起勇氣幫她解圍。
“程富貴,你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就是,程富貴,這事又不是金桂的錯,你不也是聽了能賺錢就死皮賴臉非要跟來嗎?鐘老爺子可壓根沒找你。”
“就是欺負金桂脾氣好。”
程富貴當即暴怒,站起身,怒不可遏的吼道:“都給老子閉嘴!都說買家買家?!那他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