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母在家打理院子裡支架上的蛇瓜藤。
冬去秋來,春暖花開,這蛇瓜水分足,產量大,要是能種活,等結出蛇瓜,能吃一個季節,可以為家裡省下不少錢。
門突然被大力推開,嚇了她一跳。
一回頭就看見鐘喬兩人臉色不大好看的走進來。
尤其是鐘思齊,他精心打理的發型,出門前還抹了發油,如今卻亂糟糟的,仿佛被人蹂躪,乍一看,眼角還烏青的。
“怎麼回事?”鐘母摘下手套,跑上前趕緊查看鐘思齊的臉。
這一看就清楚了,居然是受傷了。
她第一反應就是鐘思齊在外麵惹事了,這小子自從成年後,脾氣見漲,而且性格越發執拗。
她早就擔心會有這麼一天了。
“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鐘母氣得不行,“你這狗脾氣,跟你爸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跟我說說,打了誰?”
鐘喬不吭聲,鐘思齊忍了忍,道:“徐紹鈞。”
“啥?”鐘母愣住。
誰?
“還能有誰?”鐘思齊找了一個板凳坐下:“徐紹鈞。”
“就是當年欺負姐姐的那個白眼狼。”
鐘母臉色發白,一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徐紹鈞,就是他騙了喬喬來到蘇州,之前一直沒有機會找他算賬,就是想著喬喬都回來了,好不容易脫離苦海,就不要繼續和這種人渣糾纏。
沒想到,還沒過一年多的安生日子,就被這男人找上門了,他這是鐵了心不想讓喬喬好過啊!
“在哪遇見的?”鐘母迅速把門關上,轉身道,“你們兩個回來有沒有被其他人看見?”
鐘喬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媽,放心吧,我們特意繞了兩圈才回來的,不會有人跟蹤。”
鐘母卻急得團團轉,萬般懊悔:“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我真的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怪我和你爸不爭氣,沒辦法帶你回香港,要不然以這小子的本事,根本找不到你。”
“蘇州這麼大,居然也能遇見,老天爺真是不想讓你好過。”
“不。”鐘母自我安慰,“他沒有咱們家的地址,這次說不定隻是巧合,這樣吧,這段日子,喬喬你就儘量少出門,等躲過這段風頭再說。”
看著她為了自己的事情在原地急的直徘徊,時不時念念有詞,仿佛已經陷入曾經那個無法逃脫的夢魘。
鐘喬站在原地,心裡沒由來湧起一股疲憊。
躲,還是躲,明明她才是那個受害者,為什麼大家都在教她躲著,就好像她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人。
“媽,不躲了。”鐘喬聲音很輕,“躲躲藏藏一輩子,又有什麼用?”
“我和徐紹鈞已經離婚了,菀菀也隻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他奈何不了我。”
鐘母正準備和她說起大道理,卻看見鐘喬那張平靜的臉龐,一雙眸子裡仿佛燃起細小的火苗,於是,歎息一聲,不敢說話了。
“媽隻是……”鐘思齊有些不忍心,“隻是擔心姐姐你會繼續被徐紹鈞糾纏。”
“畢竟當年,咱們辛苦找了你一年多,你知道媽當初是怎麼過來的嗎?她都快急瘋了,每天以淚洗麵。”
“……”
沉默,依舊是沉默。
鐘喬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