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棠春哪裡見過這陣仗。
從她和哥哥就是家裡的寵兒,因為優秀,又生得好看,長輩們都對他們很好,可是自從哥哥回國,並且放棄學醫,長輩們就變了。
現在又不小心發現哥的秘密,她本來是想著幫忙瞞著一輩子,但外頭流言蜚語,都是說這鐘家姐姐水性楊花,她擔心哥被這女人迷惑,這才告訴了父母。
沒想到,爸媽聽了後,怒火中燒,一個電話就讓哥回來了。
“哥。”紀棠春有些愧疚,“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我隻是,怕你出事。”
紀鶴白看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是我不對,應該早點坦白,這樣的話,也不會讓你擔心。”
紀棠春訝異的抬眼看他。
這還是她那個冷若冰霜的哥嗎?這麼好言好語,她都好久沒見過這樣溫柔的哥哥了。
“跪下!”紀父一聲怒喝,“逆子,你還敢東張西望?!還不趕緊跪祠堂!”
紀家人都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唯獨紀鶴白立在原地,不動如山。
紀父總是感覺自己的權威被挑戰:“逆子,我還沒死呢,你想乾什麼!?”
紀鶴白仍舊不動,半晌,他抬起眼睛,淡淡道:“我沒有錯,無需向列祖列宗下跪。”
“你——”紀父被氣得不輕。
紀鶴白語氣更加堅定:“之前我就和你們說過退婚一事是誤會,是鐘家那幾個妯娌惹出來的禍事,你們為什麼還不同意我跟鐘喬交往?”
“我們為什麼不同意?”
紀父怒極反笑。
“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嗎?你們喜歡便在一起,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早就不是退婚那麼簡單了,再怎麼說,我們兩家也隔了你爺爺的命,可你倒好,一心想著那女人,你爺爺在黃泉下有你這樣的孫子,恐怕都要笑醒了。”
紀棠春瑟縮了一下脖子。
爸這絕對生氣了,而且還是非常生氣的那種,從小到大,能見到爸發這麼大脾氣,屈指可數。
哥這次就算不死,也得掉層皮。
紀鶴白不甘示弱:“爺爺是爺爺,鐘喬是鐘喬,是你們的偏見,非要把這兩件事糾纏在一起,以爺爺的聰明才智,我相信他看中鐘喬,那就是鐘喬她值得,你們不信爺爺就算了,還非要打爺爺的死,強加在鐘喬頭上。”
他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臉色變了又變。
“好啊。”紀父竟然冷冷笑起來,對一旁臉色蒼白的紀母道,“看看你養出來的好兒子。”
“這一身軍裝,比老子都氣派。”
紀母早就不敢說話了。
回國,棄醫,再到參軍,每一件都是頭等大事,她在其中周轉,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鶴白竟然混上了營長,得知這個消息時,她簡直兩眼一黑。
真是太能給她找事了。
“這跟媽沒關係。”紀鶴白冷了臉。
“你還知道她是媽。”紀父沒好氣,“早乾嘛去了。”
沉默,還是沉默。
“給我滾。”紀父看見他就來氣,“既然你現在鐵了心要和那個女的在一起,那你就不要再回紀家了,我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話剛說完,紀父表情有一瞬間的愣住,似乎也被自己這番話給嚇到了,可說出去的話就好比潑出去的水,他咬咬牙,偏過頭去。
心中卻在賭,賭這孩子不要那樣倔強,那樣認死理。
“爸。”紀棠春壓抑已久的情緒在此刻爆發,“爸,你怎麼能這樣說哥呢?哥隻是喜歡鐘家姐姐,實在不行就讓他們在一起得了。”
紀母被她吵得頭痛,拉過她:“棠春,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你還小,不曉得裡麵的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