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喬拉著他的手:“爸,你以前哪會這樣?”
想當初在香港,鐘父可謂是意氣風發,呼風喚雨,每次出門都有下屬跟隨,走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沒想到這才一年,鐘父也變得局促了。
看著眼角有皺紋的父母,鐘喬笑著笑著,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現在的父母更加開明,臉上的笑容多了,卻也失去了在香港時的事業。
“你呀,也不比孩子差。”鐘母有些心疼,“既然出來一趟,咱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香港和蘇州,差不了多少,不都是人,兩條腿,吃的飯,怕什麼?”
“有誰會笑話你?這不是還有我和女兒陪著你嗎?”
鐘父眼中有酸澀:“是,咱們一家整整齊齊,我怕什麼?”
他怕的不是丟人,而是人生地不熟,記得剛開始回蘇州,他為了養家糊口,也曾經找過工作,甚至做起小生意,卻因為不是本地人,被本地人針對嘲笑排擠。
莫名其妙被本地人指著鼻子罵,還是用方言的時候,鐘父隻覺自己好像是做錯事的小孩。
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並且越來越懂禮數,國家相對來說也沒有那麼約束做小生意的,家裡也在一步步賺錢,有了錢,就有了說話的底氣。
真好。
鐘喬拿起一旁的衣服對著他身上比劃:“媽,你帶爸試一下這件,這顏色真好看。”
即使是他們倉庫也沒有見過這種顏色。
鐘母接過去,同樣眼前一亮:“哎,這個好,這個是景泰藍吧。”
她隻在香港見過,內地大多都是穿一些並不鮮亮的顏色,還很少見這種比較大氣的顏色。
鐘喬重新拿了一件小號的,撫摸著:“這是景泰藍嗎?”
年輕漂亮的店主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你們兩個真是識貨,這確實就是景泰藍,一般人可說不出來呢,雖然藍色比較常見,可藍色裡麵也分很多種不同藍色,這種藍色,無論是做成什麼款式都很好看。”
鐘喬聽了她說的話,心下一動:“媽,咱們買兩件。”
鐘母愣了愣,剛想說買這麼多沒必要,卻看見鐘喬眼裡藏不住的欣喜,頓時明白了。
“行,買。”
鐘喬找了一大一小的尺寸,還特地問了女店主這種顏色的料子是在哪裡買的,起初女店主,還以為她是同行,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不過好在鐘喬比較機智,找了借口。
“我有個妹妹要結婚了,想帶我愛人去參加婚禮,就想用這種料子做一身,不過,這個顏色我還不是很滿意,你告訴我這顏色的料子在哪裡買的?回頭我去瞧一瞧,瞧好了顏色,就讓你家做。”
女店主臉色有所緩和,但眼中半信半疑。
畢竟這話實在有點假,要是真的想去她這裡做衣服,為什麼不讓她多拿點顏色來瞧,還親自非要去有這種顏色的料子的地方。
鐘喬笑而不語的看她,眼中滿是真誠。
女店主看了她半天,隻好鬆口:“京潤街一百零八號,有一個老裁縫,就是他家的。”
鐘喬眼中有欣喜:“那就多謝姐姐了。”
說完,鐘喬又給鐘父鐘母各自選了好幾套衣服,臨走前,又拿了兩件當下年輕人愛穿的。
她這個弟弟,雖然性格魯莽,還幼稚,但十分懂事,知道家裡不像在香港時可以大手大腳的花錢,所以衣服也沒多少,卻從來沒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