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枚青銅法鈴和六個霹靂雷珠懸於無形節點。
最高那枚垂在蛛絲般的細枝末梢,隨山風輕晃時發出清越鈴音,在戰前死寂中孕育出一絲生機。
布陣的過程中,彪哥還會看似隨機的貼上一些符籙。
符紙簌簌落下,每一張都精準嵌入陣法氣脈。
當彪哥咬破指尖,將精血抹過符頭,整片密林突然寂靜——寒蟲噤聲,夜梟收羽,連穿林風都凝固在朱砂繪就的符膽間。
布置完法鈴、雷珠和繩索,彪哥又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銅製匕首。
他半跪在地上,用匕首在地麵上刻畫出一些奇異的符號。每一筆都刻得極為用力,好像要將這些符號,深深地嵌入大地的靈魂中。
銅匕破土聲沉悶如獸骨開裂,刃尖犁開板結的泥層,刻痕裡滲出幽幽熒光。
當最後一個巽風符完成時,地脈深處傳來震顫,腐葉在青光漣漪中懸浮半寸,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森白紋理,就像是用千年妖骨鋪就的祭壇。
他從戰術背包夾層裡,摸出支拇指大小的琉璃瓶,暗紅封蠟剝落時,瓶身流轉的磷光,竟將腳下三尺照得纖毫畢現。
他將瓶子內的液體,小心翼翼的沿著朱砂繩和鈴鐺的軌跡,緩緩傾倒。
液體沿著銅鈴串成的九宮格蜿蜒而下,地麵霎時騰起蛇信般的青煙。
某種類似焦糊的青銅香爐氣息,與焚燒經卷的苦味蔓延開來
數十道朱砂繩在電光中繃成血弦,黃符紙獵獵作響似招魂幡,而那些深嵌岩層的符文,竟滲出淡藍冷焰。
最駭人的是彪哥腳下——交錯的紅繩在地麵織出猙獰經絡,每處繩結都墜著枚青銅法鈴和霹靂雷珠,此刻正瘋狂震顫,卻詭異地發不出半點聲響。
在這短暫的瞬間,可以清晰地看到,以九個法器陣眼為中心,僵鎖、仙繩、法鈴、雷珠、符籙和符號相互交織,構成了一個奇異而強大的場域。
每一個元素,都散發著能量結界的氣息。
法陣終於布置完畢,就等著那幫畜牲主動上門了。
殘月如鉤,懸在虯結的老鬆枝椏間。
百米開外的亂葬崗深處,那隻赤目仙,已然在黑暗中悄然現身了。
它尋了一塊巨大嶙峋的石頭,身輕如燕,輕輕一躍,穩穩地跳了上去。
嶙峋怪石上,赫然嵌著半截生鏽的鐵戈尖——那是前朝方士用來守長城的鎮陰器。
赤目仙居高臨下,能夠清晰地看見金老黑忙碌的身影。
也不知道它用來什麼秘法恢複身體,隻見赤目仙一身紅毛,隨風肆意飄動,活像燃燒的熊熊烈火,張狂而肆意。
它沒有貿然出擊,而是指揮幾十隻黃皮子,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把金老黑團團圍住。
它要開始捕獵了,要在這黑暗之中,上演一場野獸獵殺獵人的血腥大戲。
那些黃皮子的眼睛裡,透著貪婪和凶殘,悄無聲息地慢慢合圍。
它們的尾巴在身後甩動,不時抽打在草叢上,發出“唰唰”的聲響,卻與風聲完美融合在一起,讓人難以分辨。
毛發在夜風中抖動,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