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姐姐曾經接濟過她,她不能忘記這個恩情,於她而言,甄姐姐永遠都是她的甄姐姐。
哪曾想……
“容兒,容兒,你在想什麼?”
皇帝的話由遠及近,讓想事情的安陵容徹底回過神來,不過幸好她沒有失神過久。
她怕皇帝會因為自己的失神而生氣,心虛瞄了一眼旁邊的皇帝,發現皇帝並沒有生氣,原本躁動不安的心,一點點地平靜下來。
“嬪妾,嬪妾想給皇上繡一件寢衣,隻是不知道什麼花樣好,所以才一時失神,望皇上恕罪。”
安陵容看著那扁匣急中生智道,其實她剛才繡東西時有想過給皇帝繡一件寢衣之類的,也不算是欺君的行為。
她經曆了昨晚的侍寢後,對皇帝早就不害怕了,何況皇帝還封她為珍嬪,更讓她存了討好皇帝的心思。
說起昨晚的侍寢,她身子不斷顫抖肯定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莫非有人陷害自己?
安陵容現在才想起這個事情,但隻是她的猜測,並沒有任何證據,所以她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皇帝聽。
“無妨,容兒給朕繡什麼花樣,朕都喜歡。”
皇帝聽到安陵容說的那番話,嘴角不由勾起,看,果然他的魅力不減當年啊。
他之前聽到安陵容會刺繡,沒有注意到對方提到母親時語氣的窘迫與緊張。
他轉動手裡盤的佛珠,想著要怎麼開口讓對方給自己繡一件衣服。
換做平時其他嬪妃,不用他開口便有人爭著給他繡點東西。
可安陵容不一樣,他已經確定對方是神女,神女繡的東西肯定是頂好,配得上他九五之尊的身份。
但正因為對方是神女,他也不敢開口要求讓神女為他繡東西。
他思索一番,就打算不經意間來同安陵容說繡東西這件事。
皇帝扭頭看向旁邊的安陵容時,卻見安陵容盯那扁匣愣神,神情有些憂愁,還以為安陵容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立馬聯想到今天看到的那幾行字,終於發現了安陵容確實心情不好。
不是因為他沒有來延禧宮看她,畢竟他如今人都在延禧宮宮裡頭了,肯定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所以他才有些著急忙慌開口,試圖讓對方回過神來理他,並想從中知道為什麼眼神憂愁。
當他聽到對方說,是因為想在送給自己的寢衣上繡什麼花樣,才導致失神。
他便止不住臉上的笑意,覺得安陵容不愧是神女,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這樣,安陵容說的話誤打誤撞讓皇帝心花怒放,一時間連自己來延禧宮的目的都忘記了。
而安陵容看見皇帝在聽到自己要給他繡東西時,皇帝的臉上那十分高興的表情,讓她心裡升起了一絲絲滿足感。
原來這宮裡頭還有人不嫌棄她的刺繡,那人竟然還是皇帝。
皇帝在延禧宮待了一會,便匆匆帶著蘇培盛離開了延禧宮,他得回養心殿接見朝中大臣,隻留下一句晚點會過來用晚膳。
安陵容剛鼓起勇氣想同皇帝說一些話,就看見蘇培盛進來說有大臣在養心殿等候。
她準備已久的話就猝不及防又咽回肚子裡去了,幸好晚上皇帝還會來延禧宮一趟,到時候她便同皇帝提及甄姐姐一事。
她吸取了寶鵑說的話,沒有在人前說甄姐姐這三個字,而是在心裡默默說這三個字,生怕被人發現違反了宮規。
沒錯,她想同皇帝說的話,便是希望皇上去一趟碎玉軒看看甄姐姐。
甄姐姐同她有恩,她不能自己得寵後就忘記甄姐姐的恩情。
她不是浣碧口中所說的白眼狼,隻知道索取卻不回報,她安陵容才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安陵容看著桌麵上放著寶鵑剛沏好的茶水,那茶杯裡麵則是剛進貢的六安瓜片。
自從她父親有了官職之後,她從未再喝過什麼茶,喝過幾次都是發黴已久的陳茶。
其實她沒有愛喝的茶水,她不是愛喝香片茶,也不是不愛喝六安瓜片茶。
安陵容在甄府待的時間裡,秉承著不麻煩他人的心思,選擇了便宜的花茶,也就是香片。
所以剛入宮時,她去碎玉軒看望甄姐姐時,浣碧才會說自己不喜六安瓜片茶,隻喝慣香片茶
當時她聽到浣碧說這句話時,心裡有一股暖意,原來有人記得她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