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嗤啦——!!!
一道幽藍的光弧毫無征兆地從旁邊破空斜劈而下!
精準!狠辣!帶著一種玉石俱焚、凍絕萬物的沉寂寒意!
正是白幽緊握在左手、那枚蘊含沉淵死寂寒意的碎骨片!它被白幽僅憑最後那點身體墜落的慣性牽引,在她被劫煞衝擊波帶得稍稍右傾的瞬間,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刁鑽角度,斜斜揮出,狠狠斬在裂命血玦的——正上方,白幽自身右肩肩窩位置!
目標是——那顆搏動跳裂的血玦邊緣!
噗嗤——!!!
骨片鋒銳的幽藍邊緣如同熱刀切油!本就被劫爐汙染反複破壞、布滿焦裂傷口的右肩皮肉道體在這蘊含沉淵寒意的切割下瞬間崩解、洞穿!
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口在右肩窩處炸開!粘稠汙濁、散發著劫煞惡意的黑血混合著冰晶碎片狂噴而出!
這骨片的目標,竟不是攻擊劫釘,而是更狠厲、更決絕地——斬開自身道軀,暴露血玦核心!
汙血噴湧,如潑墨!
裂命血玦,這顆鑲嵌在白幽骨肉深處、正燃燒著毀滅赤芒的核心,其緊貼著肩胛骨的底部一小部分結構,在這一斬之下,赫然暴露在那噴濺而出的汙濁血箭之下!
而幾乎是同時!
下方那枚疾射而來、凝聚了劫煞邪胎全部意誌與汙穢墮力的蝕髓釘,堪堪刺到!
噗——!!!
汙血狂噴與汙穢劫釘刺擊,兩者發生的時刻,重疊了萬分之一刹那!
那枚漆黑的蝕髓釘帶著破滅萬靈的汙穢意誌,本該貫入玦體中央。然而血玦位置因白幽自斬而有了極其細微的移動與暴露,這枚劫釘未能精準命中玦心,而是如同毒蛇擦過目標——
嗤!
漆黑的釘尖險之又險地擦過暴露的血玦底部結構!隨即,一股極度汙穢墮落的劫煞意與龐大的侵蝕能量,狠狠灌注入血玦邊緣裂開的新創口中!也灌入了噴湧的汙血內!
“呃啊——!!!”
白幽的身體如遭雷殛,猛地向上彈起一寸!深嵌入玉骸的左肩因這瞬間的劇痛衝擊,硬生生撕裂了一塊焦骨!她噴出的那口汙血之中,驟然摻雜了無數被震散、如同黑色蝌蚪般瘋狂扭動的劫煞細流!
而那枚被汙染能量粗暴灌入的裂命血玦!
轟!!!!
它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廢鐵桶被瞬間衝入了海量熾熱瓦斯!整個玦體猛地膨脹!猩紅的自毀光芒被漆黑的劫煞洪流死死纏裹、壓製、衝撞!
最終——
砰!!!
並非毀滅性的能量爆發。
裂命血玦的底部承受不住內外雙重的極端壓力,轟然崩炸!小半個玦體結構連同內部壓縮的暴烈能量與剛剛注入的蝕髓釘汙穢之力混合在一起,化為一股粘稠扭曲、噴發著汙穢寒冰與赤黑劫火的混沌洪流,如同潰堤的火山熔岩瀑布般,朝著下方正在“吞噬”她的、那張劫泥凝聚的巨口——傾灌而下!
(下)淵歌喚穢骸
恐怖的混沌劫流從天而降,其內混雜著裂命血玦自毀的狂暴能量、白幽汙濁的道則殘血、以及那枚蝕髓釘蘊含的墮落劫煞意誌!
這股洪流撞入下方那張由劫泥凝聚、巨口大張的扭曲麵孔,如同灼熱的金屬溶液灌入了粘稠的瀝青池!
嗤——!!!!
劫燼淤灘深處響起一片令人牙酸的、混雜著熔解、凍結、腐蝕與湮滅的恐怖聲響!
那由劫泥凝聚的、向上凸起的巨大扭曲麵孔瞬間變形!其大張的巨口首當其衝!粘稠的劫泥在狂暴能量衝擊與汙穢雜質的混合汙染下瘋狂翻卷、沸騰!無數細小焦黑的骸末被瞬間汽化或染成詭異的赤黑色,表麵卻詭異地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幽藍冰晶!
“嗷——!!!”一張無聲卻穿透物質與靈魂層麵、充滿了極致痛苦與憤怒的意誌咆哮,在汙穢的劫泥洪流中震蕩開來!
這張扭曲的臉孔在劇痛中本能地瘋狂撕扯自身!大片的劫泥如同被烙鐵燙傷後甩動的腐肉,“嘩啦”一聲向上飛濺,隨即又在重力作用下帶著冰晶與汙穢墜落,砸回淤灘表麵,激起更大的汙濁浪花。它那龐大凝實的結構瞬間崩塌潰散了小半!那張臉孔變得更加模糊、猙獰、破碎不堪,兩點猩紅怨毒的眼芒在破碎的泥坑中瘋狂閃爍、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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潰散的劫泥裹挾著冰火交織的汙穢洪流倒灌回淤灘深處。那片沉寂的汙穢混合物如同被投入燒紅巨石的水麵,劇烈翻騰。劫煞淤灘核心那龐大陰冷的意誌發出更猛烈、更貪婪的躁動——雖然付出了代價,但它成功阻止了血玦完全自毀,更吞噬了大量崩解玦體、汙染道血與混亂能量!這些雖然混亂汙濁,卻蘊含著對它“孕育”至關重要的養料!
淤灘內部,汙穢的洪流被其核心意誌瘋狂地汲取、壓縮、沉澱。無數焦黑的骸末碎片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碰撞著,向著淤灘最核心處的一個點瘋狂彙聚!
在劫泥翻騰的核心,一點無法形容的、純粹的汙穢漩渦正在形成。漩渦中赤黑劫火、幽藍冰屑、汙血殘渣與碎裂的道則晶塵旋轉摩擦,發出令人靈魂顫栗的詭異嘶鳴。那聲音仿佛無數殘魂在絕望中哭泣、詛咒、咀嚼,共同編織著一曲褻瀆生命的汙濁靈歌。
而漩渦的最中心,在劫火焚灼與汙血滋養下,一枚布滿了焦裂粘稠血紋、內裡卻閃爍著極度幽深暗藍色的詭異“胞膜”正在劫煞劫泥的翻騰中緩緩鼓動、收縮……如同孕育著邪魔的汙穢胎巢!
玉棺內壁上方。
白幽殘破的身軀如同斷線的傀儡,重新重重砸落在骸影浮雕胸口,發出一聲沉悶的碰撞。右肩傷口處,粘稠的汙血混雜著黑色的劫煞細流仍在汩汩湧出,沿著冰冷的玉骸紋理滴落,但速度已大大減緩。
那顆飽受摧殘的裂命血玦並未完全炸開。它失去的僅是最底部的一小部分,大部分玦體結構依舊嵌在白幽胸骨深處。隻是此刻的它,光芒極其暗淡,邊緣殘留著燒熔般的痕跡與劫煞蝕骨留下的漆黑汙痕,表麵焦裂的紋路中流淌著更為粘滯、如瀝青般的暗紅劫血。每一次搏動都如同垂死巨獸遲緩的心跳,沉重而粘滯,每一次收縮都從肩窩那巨大的傷口中擠出幾縷黑紅交織的濁氣,再也無力強行抽吸她的本源。它似乎被強行灌入的汙穢蝕髓釘之力侵染,陷入了某種過度負荷、近乎凝固的沉寂狀態。
正是這種沉寂,讓白幽那早已被撕裂、碾碎的殘存意識,反而像是被暫時割斷了某種束縛酷刑的痛覺神經鏈,在無邊無際的冰冷死寂與軀體的極致廢墟中,竟極其緩慢地、一絲絲地重新……聚攏。
痛。
超越言語的痛。不是來自某一處傷口,而是整個存在被碾成塵埃後又強行拚湊起來感知到的無邊無際的荒誕痛楚。
冰冷的死寂感如同鉛塊灌滿每一片碎裂的靈識碎片。沉重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擠壓著這縷掙紮的意識——那並非實體,而是下方劫燼淤灘深處那顆正在孕育的汙穢胎巢所散發出的,那種汲取萬靈殘渣怨念、渴望一切生機的、極度貪婪的汙穢負壓!
她嘗試“睜眼”。沒有眼皮的撕裂感,隻有無儘的沉重與黑暗。她甚至不確定自己的物理眼睛是否還存在。
然而,當那一線微弱意識艱難地穿透軀體的沉重廢墟,連接上她僅剩的知覺時——
嗡……
一種奇異的感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帶起的漣漪,由近及遠地蕩漾開來。
她“看”不到,卻“感覺”到了——下方劫燼淤灘深處,那一點正在吞噬周遭劫泥怨念、緩緩搏動著的汙穢核心!
更遠一點,玉棺底部那點純淨的、此刻卻縈繞著悲憫與細微汙血裂痕的微光玉胎胚芽)——它散發的波動是如此脆弱,如同風中燭火,隨時可能被深淵吞噬。
甚至在她左手指尖……那枚沾滿了她汙血、幽藍寒光幾乎熄滅的碎骨片,一絲極其微弱的、沉於亙古深淵的冰冷死寂還在頑固地徘徊,成為她意識錨定這具殘軀、不至於徹底被下方汙穢吸走的最後一根絲線。
劫燼淤灘內部孕育的邪胎核心,那枚布滿焦裂血紋、內蘊幽藍的“胞膜”搏動驟然加劇!汙濁靈歌的音調陡然拔高、扭曲,充滿了急迫與狂躁!它即將“出生”,它需要完美的“載體”與“連接”!
淤泥最上層,先前劫泥巨臉潰散的痕跡並未消失,無數粘稠的劫泥與焦黑骸末碎片仿佛受到了“胞膜”搏動的強力牽引,再次瘋狂地向上湧動、堆砌!這一次,堆砌出的不再是巨大模糊的麵孔,而是一個……
一個無比清晰的、完整的、與白幽嵌入浮雕身形比例完全一致的、扭曲向上的伸手抓握姿態!
劫泥凝出的焦黑手臂直指玉棺壁麵,劫泥五指大張,指尖流淌著汙穢,目標死死鎖定——白幽殘軀!要將其拖下來,作為汙穢邪胎降生的食糧與憑依!
但就在這劫泥之爪即將觸碰到玉骸浮雕邊緣的瞬間——
嗚…嗚嗚……
一種截然不同的、帶著無儘悲涼與亙古空寂之感的沉緩律動,毫無征兆地從玉棺最底部、那埋葬著無數垂脈古老王骸化石碎片的晶層深處……穿透層層空間障壁與劫煞汙穢,嫋嫋升起!
那不是聲音,而是某種純粹的、源自生命寂滅後的本源哀傷意韻。如同古老的鯨落之骨在深海溝壑中,被永恒的死寂洋流緩緩拂過,發出隻有靈魂才能觸及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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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壑之音!
就在這縷古老悲涼韻律升起的萬分之一刹那,白幽那絲飄搖掙紮的意識,毫無道理、毫無預兆地瞬間捕捉到了它!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沉入深海的錨鏈!
甚至無需思考!幾乎是意識本能,她全部殘存的感知,她最後凝聚的那一縷求生意誌,強行牽動那枚嵌入她左手焦指、幾乎耗儘了沉淵寒意的碎骨片——讓她殘破的指尖,在那枚骨片表麵,以殘留的汙血與劫灰,顫抖地……勾畫出半個殘缺的、模糊的,仿佛哭泣的豎眼符號!
那是垂脈古族最底層王族遺裔中流傳的、代表向先祖沉眠之地尋求庇護的——極為簡陋的淵葬符印!
骨片震動!
嗡!
那微弱的沉淵寒意核心一點冰藍光芒,被這半個染血的豎眼符號驟然點亮!並非光芒萬丈,而是如同一縷幽魂燈燭,無視汙穢風壓,倏地投向玉棺最底層那深邃的黑暗!
它在呼喚!以血為引,以骸骨片為憑,發出垂死者的最後哀鳴!
哢嚓…哢嚓…擦…擦……
一片死寂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無數朽骨在黑暗冰窖中緩緩摩擦、抬升的聲音,自玉棺最幽暗的底層晶壁內部……連綿響起!越來越密!仿佛一個沉睡千萬年的骸骨巨人,被那縷幽魂般的氣息所觸動,正在冰棺深處……緩緩伸展它覆滿塵灰與冰晶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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