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疾病。
……或許吧。
但能給常樂帶來些舒服的疾病。
他喜歡去做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能給身邊的人帶去所謂的“拯救”,那可再好不過了。
他並不清楚這種性格的形成和所謂的“家庭原因”有沒有關係,因為以他現在的家庭狀況,不管多想從過去的陰霾裡深挖原因,都沒法在未來去克服了。
不過常樂並不在意。
他將手放在了詹雅的肩頭,片刻後睜開了眼睛。
“好些了嗎?”
他有些不確定。
因為這次似乎沒有那種被抽空身體的感覺了。
難道是他的“藍條”變長了?
“我感覺不出來。”
詹雅說:“但是似乎沒那麼脹氣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著常樂望向自己的眼神。
很意外的是,那目光裡沒有男生們看自己時總是會露出的“企圖性”。
作為一個漂亮而自知的女生,她總能察覺到帶著“企圖”的目光。
走在路上的男生,會想要加她的微信。
或者大學時參加聯誼的同學,會借著國人的身份約她出去玩——hOmeparty什麼的。
或者說什麼我家裡有會後空翻的小貓,然後又俏皮的說“我家裡其實沒有貓”這類很讓人摸不著摸頭的話。
詹雅習慣這種“企圖”,她逐漸學習將自己包裹在袋子裡,對著所有人露出禮貌而疏離的笑容。
既不會讓人感覺到被冒犯,又努力斬斷所有人的“企圖”。
但常樂的眼睛裡沒有那種企圖。
他有些期待。
期待著詹雅說出……
“我確實感覺好些了。”她說道。
年輕男人看上去很高興。
“那就好!”
他的語氣輕快,也不管頭盔不頭盔的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了一會兒,話題還是轉回到了詹雅的身上。
“所以說,你生病了……為什麼回來了呢?”
就常樂所知,詹雅家的家庭條件是很好的。
不管是不甚在意的拉夫勞倫針織衫,還是LUlUlemOn的最新款,她從不會指著那個坐在馬上打高爾夫的人的圖標說——看,這件衣服多少多少錢。
隻是常樂恰好關注她,並且恰好去搜了一下這個圖標罷了。
然後,小小的常樂對著淘寶上一千多塊的帽衫和三千多塊的針織衫發呆。
他不覺得詹雅是那種為了牌子穿A貨的人。
所以很久之前,他便接受了這種財富差距帶來的不可能。
就像現在,即便他擁有了可以買拉夫勞倫的存款,也不會去花三千塊買一件針織衫。
那種從小就沒擁有過的東西,他穿著刺撓。
詹雅高中畢業後便去了美國留學,她不用擔心學費,也不會去住寄宿家庭。
聽說她租住在紐約的曼哈頓,每個月光房租就要花出2300美刀——這些是兩人平時聊天時偶然提到的,提到這些的時候,詹雅也沒表現出任何的得意和炫耀。
她隻是淡淡的表示房租很貴,但沒有負擔不起的意思。
她讀的是紐大——這種隻會出現在常樂B站首頁的大學,聽說能留學去的家境都挺優渥。
所以常樂很好奇,為什麼會獨自回到國內看病呢?
“喔……那是個有些難以啟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