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律法衰亡的時代裡,小人物的痛苦若是平攤開來,幾乎連這片大地都要被厚厚的覆蓋住。
……
蓋烏斯的荒淫並沒有結束。
在接手了這個國家的政權後,他那自青春期開始就灼燒著他的內心的欲望之痛雖然有所緩解,但放縱已經成了習慣。
他照例會在外辦事的時候,看上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兒。
在當地官員諂媚的將女孩兒獻上後,他縱情一晚,那些深得他意的會被帶回他的宅邸,嘗起來一般般的便被留在當地。
於是,這個女孩兒就難以出嫁啦。
她的人生已然毀掉了——不止是失去了童·貞,還是被王室的鑲了金邊的杵子鑿了地,而且鑿地的農場主還不滿意!
這下,即便是村口的稚童都知道這個女子“嘗起來不美味”了!
她便隻能遠走高飛,去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重新生活。
或是找個比她身份低得多的男人嫁了,通常隻剩下老農、屠戶或者是武大郎那般的人物。
可若是既不能遠走高飛,又不願意作賤自己草草下嫁呢?
那便隻能去死。
這些人的生命對於蓋烏斯來說不過是一些蟲豸的消亡,影響不到他分毫。
他照樣愉快的在宅邸中飲酒,將堆成小山一樣的葡萄酒倒入湯池,撲騰進去,在濃濃的酒香中尋歡。
但對於那個家庭來說,是一口碗大的疤。
鮮血淋漓。
反複腐爛。
但蓋烏斯理應知道。
反複被撕開的傷疤會生出炎症。
反複被激怒的平民會造就英雄。
……
那是一場在一名費爾南德斯家族成員的城堡中舉行的新婚宴會。
因為主人家的輩分夠高,出手也夠大方,於是即便是眼高於頂的蓋烏斯也“屈尊”來到主城區外圍的城堡,享受著眾人的吹捧。
他高舉起酒杯為新人奉上祝酒詞,雖然他的詞藻並不華麗,甚至說有些一板一眼的背書,磕磕絆絆,很明顯是上台之前剛背誦的。
但熱淚盈眶的新人夫婦和滿臉含笑的主人家的長輩都給了他無上的滿足感。
你看,這就是權力。
這也就是權力的具體表現。
彆說他獻上了祝酒辭,就算他在這裡行下流之舉也沒人敢直接與他作對。
他昂著頭,感受著這抹從神的手裡漏下來的光束灑在他的身上。
如果有誰膽敢伸手將他從這抹光束之下拉開,他一定會殺死對方,並且想方設法的回到原來的位置。
蓋烏斯側過頭,對身邊那位主職是他的副手和幕僚,副職是海神教會的教士,馬修大主教得意的門生——波西瓦爾主教說道。
“波西瓦爾先生。”
“我在。”
“關於那件事,我已經做好了決定。”
“……”
年輕的王儲目光深邃的盯著他:“藥不能停啊——不過,不能再重一點嗎?我不太喜歡聽到他的聲音,也不太想被他召見。”
“……殿下?”
“他隻需要呼吸,他隻可以呼吸——不好嗎?”
波西瓦爾主教緩緩的抬起頭來,隻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