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隻保養得當的手指,為何偏偏左手中指的指甲斷了?
“人的指甲很脆弱!斷了一根是什麼天大的事兒嗎?!”
“那你手臂上的抓痕要怎麼解釋?”審判員又指向了她的胳膊,兩條纖細的胳膊上留有一些抓摳的痕跡:“你可不要說是你自己撓的。”
“……就算是我自己撓的,那又怎樣?”
“作為國王的妃子,你該知道在自己身上留下這種抓痕的後果是什麼——陛下會厭棄你……”
審判員的這句話讓蘭登皺了皺眉。
這是不合時宜的,把王室的私房話拿到台麵上來講,這隻是滿足了些許人的窺探欲而不能為整個案件提供有效進展,而且甚至可能會——
他還沒想完,卡米拉夫人突然抬起了眼眸。
她的神情似乎在一瞬間變得清明,而後,眼底湧起了濃濃的怨恨。
她雙手握住身前台子左右側的欄杆,朝前傾倒身子——
這是一個預備攻擊的姿勢。
但麵對兩名身材和力氣都遠超於她的鐵衛,這名弱女子又有什麼攻擊的手段呢?
她隻不過扯起了嗓子!
“他早就厭棄我了!”
那聲音怨毒無比,讓聞者不由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來這費爾南德斯家也有爛賬啊!”
“可不是嗎,誰家沒有一本難念的經呢?”
“我看啊,這卡米拉夫人既然作為國王的妃子就該本分些,這國家說到頭還是咱們陛下的,這後宮說到頭也還是王後夫人的——即便是冷落了你,那又怎麼樣呢?誤闖天家~”
似乎是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卡米拉夫人轉身對著陪審團嘶吼道:“那他許給我的呢!他說我為他誕下王子,會許我金山銀山!會許我王後之位!”
之前大家都在說弗朗茨三世,於是都以為她在說弗朗茨三世。
“嗨,男人在床上的話也當真?真是個蠢女人!”
蘭登表情不變。
他舉起手中的法槌再次砸下去:“肅靜!”
他幾乎變成了一塊驚堂木,隻能用於讓大家不要說小話。
這聲音裡帶上了些法術,試圖撫平卡米拉夫人波動的情緒。
但卡米拉眼中湧出了一些猩紅。
這時候,有人悄悄走到他身邊,蘭登認出是馬修大主教的得意門生,波西瓦爾主教。
“大人。”
他輕聲說道:“卡米拉夫人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
蘭登當然也注意到了。
卡米拉雙眼血紅,注意力渙散,很容易暴怒——這種症狀似乎有些眼熟。
“馬修先生的意思是,或許咱們可以暫緩庭審?”
波西瓦爾主教的語氣很和緩,但話裡的意思卻十分明確。
馬修大主教不希望庭審再繼續下去了。
但蘭登怎麼會如他的意呢?
這位堅信律法的大法官突然意識到,如果這次庭審暫停,那麼很可能——被指認為凶手的女人將活不到下一次庭審開庭之日。
大主教用堅定的目光回應了波西瓦爾。
“庭審會繼續,現在,請你回到你的座位上。”
後者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紳士的行了個禮,而後回到了馬修大主教的身後。
蘭登,感到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