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德從狂喜中快速冷靜下來,他點點頭,把寫著妹妹名字的信壓在了一本厚厚的書下。
而後披上大衣,戴上帽子,往外走去。
少年從未想過,這一去,便是永彆。
……
古碑村、霧望村等等,這些村子都是紡錘鎮的管轄區。
少年踩著凍的邦邦硬的土地,一邊問同行教士具體發生了什麼,一邊想著腳下這條路都是爛泥,如果一下雨,一定難走的很。
可以找些煤渣來鋪上,嗯……這事兒他明天就來辦。
“是村頭做熏肉的老盧恩,去外麵的村子兜售熏肉,本來約好了訂單,從家裡取了熏肉送過去,回來的時候就挨著打。”
“晚上的時候?”
“您還是去問問他吧。”
“嗯……”
讚德隻覺得有些奇怪。
但他沒來得及細想。
老盧恩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痛苦呻吟著。
他的腦袋被打成了豬頭——啊,雖然這麼形容有些不禮貌,但似乎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形容了。
他整個腦袋都腫了起來,眼窩及鼻下烏青烏青的,讚德給他帶了點傷藥,又把帶來的米麵和救濟款給了他的妻子。
老盧恩是家裡的頂梁柱,失去了這個勞動力,如果教會不幫扶著點,他們這個冬天會過得很淒慘。
他的妻子千恩萬謝的出去了,讚德問老盧恩:
“你看到打你的是誰了嗎?”
“先生,沒有,當時天太黑了,我著急趕路也沒太在意周圍的動靜。等到被套了麻袋才反應過來,但這時候已經遲了,拳頭和棒子劈裡啪啦的落下來。大約有四五人?應該都是年輕人——他們的聲音很年輕。”
“都是男人?”
“出聲的都是男人。”
“丟了什麼嗎?”
“錢,我賣熏肉的錢全丟了!一定就是王八村的那些街頭混混們!整天不乾正事,就知道遊手好閒!”
“隻丟了錢?還是隻搜了錢?”
“呃?”
老盧恩愣了愣:“啥?”
“如果是為了劫財,那你渾身上下值錢的東西都會丟,如果隻丟了那特定的一筆錢,那麼確實能縮小範圍圈。”
“隻丟了錢!我係了一條小牛皮的腰帶,是我兒子從城裡給我帶的,又漂亮又結實,他們沒拿走!”
“那你怎麼知道跟教會有關呢?”
“他們喊我,喊我異教徒!”
老盧恩驚恐的喊道:“一定是因為信仰!一定是!”
讚德的神情有些凝重。
告彆了老盧恩後,他再次跟著教士來到了“老龜村”。
但這個村子並不屬於紡錘鎮的管轄區,加上他並沒有正式的官職,在這屢屢碰壁。
讚德想要找人談一談這件事,可他隻是一提此事,便引來一連串的詰問。
而且,不斷有人圍了過來,態度激動,讓人膽戰心驚。
讚德後悔了,他應該帶些人手過來的!
再不濟也得把教會分發的保命的符咒帶著!
現在倒好,把自己置入了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