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霧鎖藏殺機,舊識重逢破迷障
前往中都的路比想象中更熱鬨。越靠近京城,官道上的車馬便越多,行商的駝隊、趕考的書生、探親的百姓,摩肩接踵,將原本寬闊的道路擠得滿滿當當。林羽三人換上了一身尋常布衣,將兵器藏在行囊裡,混在人群中,倒也不顯眼。
“這中都果然氣派。”李逸塵望著遠處巍峨的城牆,城牆上的箭樓鱗次櫛比,朱紅色的城門下,官兵正逐一盤查進出的行人,“比落雁鎮熱鬨百倍。”
林婉兒卻拉緊了鬥篷的帽子,眼神警惕地掃過周圍:“你不覺得太安靜了嗎?”她壓低聲音,“這麼多人,卻聽不到幾句說笑,連孩子們都規規矩矩的。”
林羽也察覺到了異樣。街邊的店鋪雖敞開著門,掌櫃和夥計卻個個麵色凝重,眼神躲閃,像是藏著什麼心事。街角的茶攤上,幾個茶客湊在一起低聲交談,見有人靠近便立刻噤聲,隻留下滿桌的茶沫在風中泛白。
“先找家客棧落腳。”林羽拽了拽兩人的衣袖,“彆引人注目。”
他們選了家位於城南的“悅來客棧”,客棧老板是個精瘦的中年人,見三人進來,臉上擠出幾分笑意,眼神卻在他們行囊上打轉:“三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三間上房。”林羽放下一塊碎銀,“再備些酒菜,送到房裡。”
老板接過銀子,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上房……隻剩一間了,要不委屈三位擠擠?”
李逸塵剛要發作,被林羽按住。林羽笑了笑:“一間就一間,再加床被子便是。”
進了房間,林羽立刻檢查門窗,確認沒有異樣後,才低聲道:“這老板不對勁。”他指著桌角的茶盞,“杯沿有茶漬,卻沒半點熱氣,顯然很久沒客人來了,卻偏說上房滿了。”
“難道中都也被混沌之氣影響了?”林婉兒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你看街上的官兵,腰間都掛著塊黑色的令牌,和黑風寨那些人的令牌很像。”
正說著,門外傳來輕微的響動。李逸塵迅速躲到門後,林羽握緊短劍,林婉兒則將桃木梳握在掌心。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個熟悉的身影閃了進來——竟是靈隱村那個瘸腿的老獵戶!
“老丈?”三人同時驚呼。
老獵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小聲點!這中都現在是龍潭虎穴,到處都是‘黑衛’的眼線!”他指的是那些掛著黑令牌的官兵。
“您怎麼會在這裡?”林羽扶他坐下。
“我兒子從黑風寨逃出來後,說聽到黑衛在找你們,我不放心,就一路跟到了中都。”老獵戶喘著氣,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這是我托人畫的中都城防圖,第七處星位就在皇宮的‘欽天監’,那裡藏著混沌之源的本源!”
“皇宮?”李逸塵咋舌,“那可是皇帝住的地方,怎麼進?”
“我有辦法。”老獵戶指著圖上的一處狗洞,“這是我年輕時幫禦膳房送菜時發現的,直通欽天監後院。隻是……欽天監的監正劉大人,據說就是當年那個錦袍男子的上司,手段狠辣得很。”
林羽想起錦袍男子的陰鷙,心中一沉:“他就是那個‘大人’?”
“正是。”老獵戶點點頭,“聽說他豢養了很多被混沌之氣侵蝕的死士,還在欽天監布了‘鎖靈陣’,專門克製你們這樣的靈脈之人。”他看向林婉兒,眼中滿是擔憂。
林婉兒卻握緊了桃木梳:“就算有鎖靈陣,我也要去。總不能讓混沌之源毀了整個中都。”
當晚三更,三人借著月色,跟著老獵戶來到皇宮外牆。牆高約三丈,牆頭布滿了尖刺,巡邏的黑衛每隔一刻鐘便會經過一次。老獵戶指著牆根的一處凹陷:“就是那,快鑽!”
李逸塵先鑽了進去,確認安全後,林羽和林婉兒緊隨其後。欽天監的後院種著幾棵老槐樹,樹影婆娑,掩蓋了三人的身影。前院傳來隱約的誦經聲,夾雜著詭異的低笑,聽得人頭皮發麻。
“順著回廊走,第三間房就是存放本源的地方。”老獵戶的聲音從牆外傳來。
三人貼著牆根往前走,回廊上掛著的宮燈散發著昏黃的光,照亮了地上的青磚——磚縫裡竟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凝固的血。走到第三間房外,誦經聲突然停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
是劉大人!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劉大人穿著明黃色的蟒袍,坐在房中央的太師椅上,手裡把玩著一枚黑色的珠子,珠子上的漩渦紋路與混沌石如出一轍。房內站著十幾個黑衛,個個麵無表情,眼神空洞,正是老獵戶說的死士。
“玄清的徒孫,靈脈之體,還有黑煞教的餘孽。”劉大人笑了,嘴角咧到耳根,“真是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