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嗤!
數道微不可聞卻淩厲至極的破空聲!
“嘶律律——!”“啊!”
衝在最前麵的兩名親信坐騎幾乎是同時人立而起,發出淒厲的慘嘶。
戰馬的前腿關節處,赫然各插著一支漆黑的短小弩箭,精準地廢掉了它們的行動力,兩名親信也隨之被掀翻在地!
另一名親信則運氣更差,一支弩箭直接洞穿了他單薄的護頸皮甲,從後頸刺入,喉結穿出!他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栽落馬下,汩汩的鮮血迅速染紅了身下的雪地!
變故隻在電光火石之間!
“有埋伏!”幸存的親信驚駭欲絕,嘶聲叫了起來,抽刀在手,驚恐地望向弩箭射來的方向——一片緊鄰官道、被冰雪壓彎的低矮枯黃蘆葦蕩!
寂靜。
隻有風吹過蘆葦杆發出的沙沙聲,仿佛剛才那致命的襲擊隻是錯覺。
“滾出來!藏頭露尾的鼠輩!”章京也是刀已在手,色厲內荏地咆哮著,緊張地掃視著那片看似無害的蘆葦叢,後背卻被冷汗瞬間浸透。
他們隻差一步就能逃出生天!
就在這時,那片蘆葦蕩深處,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立起了二十幾條黑影。
他們全身覆蓋著不起眼的灰黑色緊身勁裝,外罩著同樣顏色、便於在冬日野外隱匿的棉甲鬥篷,臉上蒙著隻露雙眼的麵罩,手持勁弩或繡春刀,眼神銳利,神情冷峻,如同二十餘柄出鞘的利刃,散發著冰冷的威脅。
為首的是一名身形略顯清瘦的錦衣衛千戶,正是駱思恭麾下最擅長偵緝刺探、行事精準狠厲的沈煉!
沈煉手中把玩著一柄精致的手弩,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腰間那柄狹長冰冷、閃爍著幽暗寒芒的繡春刀柄上。
他露在麵罩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極其微小的弧度,那是看到獵物落入網中時的冰冷譏誚。
“章京大人,留步。”
沈煉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過風雪,鑽進章京的耳中,不帶一絲煙火氣,卻比刀鋒更冷,“指揮使大人有令,凡建州鑲藍旗,格殺勿論。至於你這等身份……倒是有些利用價值”
他目光如冰錐般刺向章京,“我們駱大人,想請閣下‘談談’。”
最後一個話音未落,沈煉身後那二十餘條黑影已然如同離巢的群鴉,動若脫兔!
他們手中的武器各異——手弩、飛爪、短刀、袖箭……如同暴雨般向著章京和他僅存的幾個親信潑灑而去!
“保護大人,殺出去,為大汗報信!”最後兩名親信發出絕望的嘶吼,試圖垂死掙紮。
然而,在沈煉這些專門訓練用來“狩獵”的錦衣衛精英緹騎麵前,他們的反抗脆弱得如同螳臂當車。
精妙的合擊,致命的配合,刁鑽的角度……不過片刻功夫,慘叫聲戛然而止。
章京隻覺得頸側一涼,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背後踹在他的腰眼上,整個人撲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手中的鋼刀也被輕易踢飛。
不等他掙紮,冰冷的刀鋒已經貼在了他的咽喉之上,一隻有力的膝蓋死死頂住了他的後背脊柱!
掙紮……已是徒勞。
沈煉緩緩踱步至被死死摁在地上、麵如死灰的章京麵前,蹲下身,冰冷的目光重新落回章京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上。
“帶走。”沈煉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起身拂了拂鬥篷上並不存在的雪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