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恩師!”
周季明麵色變了變,隨即虛心應道。
對於鄭修遠的話,他心下多少有些不服。
並不覺得自己不沉穩。
可如今他還需倚仗鄭修遠這個恩師,自然不會明著唱反調。
“你啊……”
鄭修遠哪能看不出自己弟子心中不服,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過,他也是年輕時過來的。
但凡有點天賦的年輕人,哪個不是心高氣傲,自認為無人能比得上自己?
鄭修遠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
人不輕狂枉少年。
少年時期都唯唯諾諾,沒點個性,未來還能成什麼大器?
眼下周季明目空一切也無傷大雅,等他以後多碰壁幾次,就會知道內斂了。
“恩師,那這次的交流……”
周季明抬頭看向自己恩師,詢問道。
入學院五年,前四年中,各大學院交流比試時,他每次都被清溪學院的淩清漪壓過一頭。
這固然讓他也因此頗為欣賞淩清漪。
甚至還生出了朦朧好感,覺得世上隻有這種天賦絕倫,又清麗脫俗的少女才配得上自己。
可四年來始終被一個女人給壓製,他心中多少也有些憋屈。
今年開年以來,他很快就破竅入境,正式成為一名武修。
到現在,他更是已破二十四竅,踏入鍛骨中期。
這樣的實力,總該能壓製淩清漪一回了吧?
周季明心下如是想到。
“你覺得自己能勝過淩清漪了?”
鄭修遠聞言,麵上露出玩味表情。
他這位弟子天賦最驚豔的地方,其實並不是武道,儒道。
而是……心智謀算這塊,天生就比一般人要更出眾。
可這玩意,並非學院考核項目。
所以身為揚州學院第一天才的周季明,四年來沒贏過淩清漪一次,也就在情理之中。
“我……應該可以吧。”
周季明張了張嘴,話中透露著心虛。
想想前四年,大家都還沒破竅正式成為武修。
淩清漪就能憑借著招式,碾壓各大學院學子。
到現在,大家都破竅入境,體內生出內力的情況下,恐怕這份差距會被拉得更大。
“季明,我收你為徒,從不是為了讓你逞勇鬥狠,當那粗鄙武夫。”
“甚至在儒學方麵,為師對你要求也不高。”
“隻知道窮經皓首的腐儒,和一味打打殺殺的武夫,為師向來看不上。”
“你的舞台,在神京,在朝堂。”
“那裡才是展露你才華的地方,而不是跟窮鄉僻壤的鄉野小子們,做那無謂的意氣之爭。”
鄭修遠目視周季明,緩緩說道。
他這番話,雖是對著周季明說的,可語氣中那種高高在上的味道,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直接把淩清漪這樣的天才,稱之為鄉野小子,帶著滿滿的看不起。
不過也是,這世上天賦固然重要。
但出身和人脈,同樣缺一不可。
在鄭修遠眼中,淩清漪天賦驚豔又能如何?
以後最多也就是個鷹犬、武夫,又怎配跟他的弟子相比?
“弟子明白了。”
周季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次倒是聽進去了。
鄭修遠見狀,微微頷首,撫須道。
“所以,為師替你謀劃了兩條進身之路。”
“一條便是打動蘇大儒,成為他親傳弟子。”
“有大儒親傳身份,江南一地官員和蘇門門生,將都是你的人脈和靠山。”
“這是最優之路。”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見周季明聽得正入神。
不覺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若蘇秉謙那邊沒看上你……也沒事。”
“為師還替你謀劃了另外一條路。”
聽到這裡,周季明有些忍不住,問道。
“恩師,您說的第二條路,是正統科考?”
在他看來,若不能成為蘇秉謙弟子,也隻有科考這條路可走了。
鄭修遠聞言,神秘一笑,道。
“非也!”
“科考雖正統,但每年脫穎而出的學子,何止萬千。”
“就算進了關鍵部門,也得熬資曆才能出頭,非上策也。”
“為師替你謀劃的是……武德密藏!”
武德密藏四字一出。
周季明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恩師,世上真有武德密藏?”
關於武德密藏的傳聞,很早就被傳得沸沸揚揚。
江湖上每隔幾年,就會出現武德密藏現世的消息。
可這麼多年來,誰都沒見過真正的武德密藏。
這也導致很多人已經不太相信武德密藏的傳聞了。
“你沒發現這幾日揚州郡城多了不少江湖武夫麼?”
“為師派人調查過了,這群粗鄙之人,正是為武德密藏而來。”
“江湖傳了武德密藏這麼多年,也該到現世的時候了。”
鄭修遠頻頻撫須,麵帶微笑,一派智珠在握的樣子。
周季明聞言,表情變幻了幾下。
“恩師,若最後證明武德密藏現世是假消息呢?”
“蠢貨,忘了為師這一派的精髓所在了?謀定而後動,若無十足把握,為師又豈會跟你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