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家內功……”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那我就放心了,在夫子正式修煉道家內功前,我再開些方子給您調養調養。”
“好!”
陳伶昭的反應,讓洛硯心下完全確定了她就是鹹寧帝辜負過,後來又覺得虧欠的女人。
大乾武道雖然繁榮,可真正高深的道家內功,常人卻很難獲得。
甚至,哪怕在江湖上,都很少有流通。
除卻掌控著僧、道二司的皇室外,誰還能輕易搞到道家內功?
看來,陳伶昭是要求助鹹寧帝了。
很好!
洛硯心下暗暗想到。
……
一番插曲後。
陳伶昭又將剩下的代表秋冬兩季的《永太平》、《龍池宴》演奏了一遍。
洛硯用心記下曲調後,給陳伶昭開了養生方子,便帶著淩清漪告辭而去。
出了【聽雨軒】。
淩清漪背著雙手走出幾步後,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洛硯。
“阿硯,謝謝你。”
洛硯知道少女道謝的意思。
他不由笑了笑,道。
“漪漪,你跟我還這麼客氣?”
“那,那不一樣的嘛。”
淩清漪小聲說道。
是的,她知道洛硯現在很寵她。
但那也隻是寵她一人。
陳伶昭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和洛硯並無交集。
以洛硯的為人,能替陳伶昭診脈就不錯了,更彆說後麵又是開方子,又是給出治療方案。
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她?
但正因為如此,少女才要說謝謝。
原本……阿硯不需要這麼做的。
“傻瓜,能有什麼不一樣?”
“陳夫子疼了你那麼多年,在我眼裡她也不僅僅隻是學院夫子,還是長輩。”
“我這人確實薄情,可這世上終究有我牽掛的人。”
洛硯也停下腳步,看著淩清漪說道。
淩清漪微微垂眸,用細若蚊嚀的聲音回了句。
“我知道的。”
阿硯性子確實有點冷。
可那也是因為他自幼沒了雙親有關。
這世上,能讓他在意的人本就沒幾個。
“走吧,回去休息一會,下午還要比武科。”
洛硯笑了笑,說道。
少女聞言,嗯了一聲。
兩人並肩而行,朝著住處走去。
……
揚州城外。
官道上,十裡之地皆被清空。
不見任何來往客商、行人,隻有裝備整齊的城衛軍,列隊而立。
他們身前,則是一眾揚州郡城的大小官員。
上至郡守,下至各衙屬官,一個個精神抖擻地肅立在那,似在等候著誰。
很快。
有馬蹄聲自官道上傳來。
卻是一隊身著錦衣,腰懸蟬翼刀的緹騎,從揚州城內飛奔而出。
緹騎來得極快,轉瞬間,便已經出現在城衛軍、揚州大小官員身前。
“許郡守,你辦的事情可真不地道。”
“想吃獨食嗎?”
“為何連蘇大儒駕臨揚州,都不與我緹騎司知會一聲?”
眾緹騎勒馬停下後,為首緹騎跳下馬來,將手中馬鞭扔給下屬後,便朝著揚州郡守走去。
這緹騎看著三十上下模樣,相貌平平,可配上獨特的鷹鉤鼻,卻讓他看著多少有種陰鷙的感覺。
此人乃揚州緹騎司千戶,姓任,雙名承野,一身武功已至先天境,距離宗師也僅差一步之遙。
任承野就任揚州千戶短短三年,就已在江南一地掀起血雨腥風,殺得江南武林,聞他之名便已先怯三分。
有小道消息稱,隻待他今年任期一滿,便會被調回金陵緹騎司。
甚至,還可能更進一步,晉督司之位。
不管從哪方麵看,任承野無論武功,還是手段,皆非泛泛之輩。
揚州大小官員被他壓得幾乎都成了應聲蟲。
“任千戶,非是下官想吃獨食,實在是……蘇大儒來得太突然。”
“下官也才接到消息,來不及通知緹騎司。”
郡守許暢訕訕說道。
作為朝廷正四品文官,他明明品階都要高過任承野。
可在任承野麵前,卻隻能卑微地自稱下官。
由此可見,任承野在揚州何等強勢!
“是嗎?”
任承野深深地看了許暢一眼,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許暢見狀,似完全不敢跟他對視,忍不住垂下眼眸。
大乾的地方官員,和緹騎司這邊,因為爭權,早已鬥得不可開交。
無非隻是彼此明麵上還沒徹底撕破臉而已。
揚州有任承野,能壓過地方官員。
但從整個大乾而言,緹騎司無疑處於下風。
畢竟,不是所有緹騎都能如任承野那般狠辣、強勢。
任承野目視許暢,沉聲問道。
“行了,不說這些。”
“許郡守,你可知蘇大儒此方來我揚州,到底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