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冰冷而恐怖的念頭,如同毒蛇般悄然鑽入他的腦海——堡壘外那持續不斷的屍群嘶吼和“坦克”喪屍的咆哮,在他昏迷前的某個瞬間,似乎被一種更加恐怖、更加非人的咆哮所掩蓋?那聲音…仿佛近在咫尺?還有,林馨眼中那深藏的、針對他的恐懼…
“我…傷害你了?”林剛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他試圖抬起僵硬的右臂指向林馨脖頸的擦傷,動作卻異常艱難。
“沒有!”林馨猛地抬頭,幾乎是尖叫著否認!但她的眼神瞬間出賣了她——那裡麵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如同烙印般清晰!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向後縮了一下,仿佛林剛那隻僵硬的右手是什麼恐怖的凶器!
這個反應,如同冰冷的匕首,狠狠刺穿了林剛最後一絲僥幸!他傷害了她!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他這隻完好卻沉重僵硬的右手,或者彆的什麼…傷害了林馨!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比麵對“腐蝕者”和“坦克”喪屍時更加冰冷、更加深入骨髓!他變成了什麼?一個連自己都無法控製、會傷害身邊人的怪物?
“出去…”林剛的聲音嘶啞而冰冷,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決絕。他猛地抽回被林馨抓著的左手,用儘力氣將身體往行軍床內側縮去,儘可能地拉開與林馨的距離。他不敢再看她,不敢看她眼中的恐懼。
“林剛…”林馨的聲音帶著哭腔,試圖靠近。
“出去!!”林剛猛地低吼,聲音因激動而撕裂,牽扯著肋下的傷口劇痛無比。他蜷縮起身體,將那隻僵硬的、如同隱藏著惡魔般的右手死死壓在身下,仿佛這樣就能禁錮住其中的恐怖。“讓我…一個人!”
林馨被林剛激烈的反應嚇住了。她站在原地,淚水再次湧出,小臉上充滿了委屈、擔憂和無助。她看著林剛蜷縮顫抖的背影,如同看著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最終,她咬著嘴唇,默默地、一步三回頭地退出了生活區,隻留下林剛獨自一人,在冰冷的白光和巨大的恐懼中顫抖。
林剛蜷縮在行軍床上,身體因恐懼和劇痛而微微顫抖。他將那隻僵硬的右手死死壓在身體下麵,仿佛這樣就能壓製住其中沉睡的惡魔。但右肩胛骨深處的酸脹撕裂感和手臂那沉重如灌鉛的僵硬感,如同無聲的嘲笑,時刻提醒著他——那不是錯覺。有什麼東西,在他失去意識時,占據、扭曲了他的身體。
他傷害了林馨。這個認知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靈魂上。堡壘堅固的合金牆壁此刻不再是庇護,而像一座巨大的金屬囚籠,囚禁著他這個危險的、不可控的怪物。
不行!
不能這樣下去!
他必須知道!必須控製!哪怕那真相再恐怖!
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滋生、瘋長——他需要真相。關於他身體裡蟄伏的東西,關於那失去意識時的恐怖。他需要…主動去觸碰那個開關,在儘可能可控的環境下,去直麵那個“它”!哪怕代價是粉身碎骨,也絕不能再讓林馨、甚至讓堡壘裡的任何人,因為他的失控而受到傷害!
這個念頭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和冰冷。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身體的顫抖和恐懼。他開始仔細回憶昏迷前最後的感覺。
劇烈的寒冷…從手臂抓傷處蔓延…左小腿腐蝕傷深處如同骨髓被冰凍般的刺痛…還有…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被強行撕裂的痛苦和無法抑製的狂暴毀滅欲…
情緒?是極致的負麵情緒誘發了變異?憤怒?恐懼?絕望?
林剛的目光落在自己包紮著的手臂上,那幾道灰敗的抓痕邊緣依舊隱隱作痛。他猛地扯掉包紮的紗布!傷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邊緣的皮肉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深紫色,腐敗的氣息更加清晰。他死死盯著那傷口,試圖用意誌去點燃憤怒,點燃對不死生物、對“c.r.”、對這不公命運的怒火!
然而,除了傷口傳來的刺痛和心中冰冷的絕望,那預想中的狂暴力量並未湧現。右臂依舊沉重而僵硬,肩胛深處的酸脹感也沒有加劇。
不是情緒?還是…不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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