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顧不上自己渾身的汙跡和擦傷,撲到林剛床邊。她撕開自己還算乾淨的裡衣,手忙腳亂地想要堵住林剛身上那些還在滲血的傷口,尤其是右臂肘部那幾個不斷冒出血沫的孔洞和後背那一片血肉模糊。淚水滴落在林剛冰冷的皮膚上,瞬間被體溫蒸乾。
“鐵山!藥!繃帶!水!求求你!快!”她帶著哭腔嘶喊,聲音在空曠冰冷的堡壘裡回蕩。
鐵山沉默地執行著。他高大的身軀移動到堡壘深處的儲物區,覆蓋裝甲的金屬手臂精準地打開醫療櫃,取出消毒劑、止血凝膠、大卷的繃帶和幾瓶生理鹽水。他將東西放在林馨身邊,然後退開幾步,空洞的電子眼如同掃描儀般,不斷在重傷昏迷的林剛、氣息微弱的將軍以及焦急的林馨身上來回掃視。幽藍的數據流無聲流淌,持續分析著三者的生命體征和能量波動。
林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擰開生理鹽水,顫抖著衝洗林剛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尤其是後背那片被腐蝕液和骨翼崩解物汙染的區域。每一次觸碰都讓她心驚肉跳,生怕弄疼了他。她笨拙地塗抹止血凝膠,用繃帶一圈圈纏繞,動作生澀卻異常專注。當她處理到林剛右臂肘部那幾個深不見底的孔洞時,手指忍不住地發抖。她能感覺到裡麵傳來的、不同於普通傷口的、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酸脹感。
處理完林剛身上最致命的傷口,林馨累得幾乎虛脫。她癱坐在行軍床邊,小臉蒼白,汗水浸透了鬢角的碎發。她看著林剛毫無血色的臉,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巨大的恐懼再次攫住了她。
“他會死嗎,鐵山?”她抬起頭,看向角落那個沉默的金屬巨人,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生命體征…微弱但穩定…未持續惡化…生存概率…上升至…23.7…”鐵山冰冷的聲音報出一個依舊殘酷的數字。
林馨的心沉了下去。她低頭,看著自己沾滿血汙的雙手,目光落在右手腕內側那道顏色似乎更深了一分的灰白線條上。剛才在外麵,就是這東西……她不敢深想。
她深吸一口氣,掙紮著站起來,拿起剩下的生理鹽水和繃帶,走向角落裡的將軍。
巨大的變異犬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靠近,熔岩獸瞳微微轉動,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嗚咽。它的目光依舊鎖定著林剛的方向。
“彆怕…將軍…”林馨的聲音很輕,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儘量避開將軍脖頸後那三個恐怖的、還冒著微弱電弧的焦黑孔洞。她擰開生理鹽水,衝洗將軍身上那些相對乾淨、隻是被撞擊撕裂的傷口。銀灰色的毛發被血汙粘結在一起,觸感粗糙而堅硬。
當她試圖靠近將軍肩頸處那片被腐蝕液嚴重灼傷、甚至露出白骨的區域時,將軍巨大的身體猛地緊繃了一下!喉嚨裡發出一聲帶著痛苦和警告意味的低吼!熔岩獸瞳警惕地盯著她手中的瓶子。
林馨嚇得後退了一步,心臟狂跳。她看著將軍眼中那混雜著痛苦和警惕的凶光,想起了它曾經溫順地用頭蹭她手掌的樣子,巨大的落差讓她鼻子一酸。
“是我…將軍…我是林馨…”她強忍著恐懼,聲音放得更柔,帶著哭腔,“我幫你…清理傷口…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她再次鼓起勇氣,極其緩慢地靠近。這一次,她先伸出手,沒有觸碰傷口,而是極其輕柔地、小心翼翼地,撫摸了一下將軍巨大頭顱上,靠近耳根後方一小片相對完好的銀灰色毛發。
將軍巨大的身軀猛地一僵!熔岩獸瞳中警惕的凶光似乎閃爍了一下。它沒有躲避,也沒有低吼。喉嚨裡那痛苦的嗚咽聲似乎帶上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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