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被凍結了一瞬!
狂奔的公馬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極度寒冷的冰牆!它們赤紅的眼珠中瞬間被極致的恐懼取代,衝刺的勢頭硬生生被遏製!肌肉僵硬,四蹄如同被釘在原地!覆蓋在它們皮毛上的汗水瞬間凝結成細小的冰晶!
沉重的拖橇帶著巨大的慣性繼續前衝,但在那冰霜力場的遲滯下,速度驟減!拖橇的金屬邊緣甚至覆蓋上了一層肉眼可見的薄薄白霜!
轟!
一聲沉悶的撞擊!速度大減的拖橇前端,最終還是撞上了雷火強健的後臀!
雷火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晃,發出一聲吃痛的嘶鳴!林剛也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差點摔下馬背!但他死死抓住韁繩,穩住了身形。
而拖橇上的將軍,在劇烈的撞擊中,巨大的身體猛地向前一衝!斷腿處傳來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的脆響!它發出一聲痛苦到極點的慘嚎!暗紅的鮮血如同噴泉般從繃帶下狂湧而出,瞬間染紅了整個拖橇前端!它巨大的頭顱無力地垂下,熔岩獸瞳中的狂暴戰意瞬間熄滅,隻剩下無儘的痛苦和虛弱,喉嚨裡發出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嗚咽。
“將軍!”林馨的尖叫帶著哭腔。她手腕上的灰白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小臉慘白如紙,身體晃了晃,直接從“小雲”背上軟軟地滑落下來,跌坐在冰冷的草地上。過度釋放那凍結之力,顯然讓她透支了巨大的精神。
荒原瞬間恢複了死寂。隻有粗重的喘息聲、將軍痛苦的嗚咽和林馨壓抑的啜泣。
奔騰的豪情如同被冰水澆滅。林剛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翻身下馬,踉蹌著衝到拖橇旁。將軍斷腿處的景象觸目驚心!繃帶徹底被鮮血浸透,暗紅的血液順著拖橇邊緣不斷滴落,在枯黃的草地上暈開刺目的紅。傷口處,骨茬猙獰地刺出,周圍的肌肉呈現出一種不祥的灰敗色,甚至…在剛剛林馨那極致冰霜力場的邊緣波及下,傷口表麵竟然凝結了一層極其細微的、帶著詭異灰白氣息的冰晶?!
“將軍!”林剛的聲音帶著顫抖。他手忙腳亂地撕開新的繃帶,試圖止血。冰冷的冰晶混合著溫熱的血液,帶來一種詭異的觸感。
雷火熔金般的眼眸看著痛苦的將軍和虛弱的林馨,發出一聲低沉而溫和的嘶鳴,巨大的頭顱輕輕蹭了蹭林剛的肩膀,仿佛在安慰。幾匹拉車的公馬也驚魂未定地打著響鼻,不安地原地踏步。
夕陽如同一個巨大的、流淌著熔金的傷口,沉沉墜向西方的地平線。將荒原、奔騰後驟停的馬群、染血的拖橇、痛苦掙紮的巨獸、虛弱的少女和忙碌的男人,都鍍上了一層悲壯而溫暖的金紅色。
篝火再次點燃。跳躍的火焰驅散了荒原夜晚初臨的寒意,也試圖驅散眾人心頭的沉重。林馨裹著厚厚的軍大衣,蜷縮在火堆旁,小臉依舊蒼白,手腕內側的灰白線條光芒黯淡,但精神恢複了一些。她小口喝著林剛重新加熱的肉湯,眼睛卻擔憂地望著旁邊。
林剛已經重新為將軍處理了傷口。這一次,他動用了最珍貴的止血凝膠和強效細胞修複劑。傷口被仔細清理、上藥、用全新的夾板和繃帶重新固定。將軍巨大的身體趴在篝火旁,斷腿處依舊有細微的滲血,但痛苦的低嗚已經停止,熔岩獸瞳疲憊地半睜著,感激地看著林剛,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傷口表麵那層詭異的灰白冰晶似乎被藥物和體溫融化了,但林剛敏銳地感覺到,傷口深處,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的、屬於林馨力量的冰冷氣息。
林剛看著林馨疲憊的小臉,又看了看將軍的斷腿,心中五味雜陳。賽馬的瘋狂帶來了血的教訓,但也意外地讓林馨那神秘的力量突破了界限。這力量救了他們,卻也帶來了新的未知和隱患。
他抬起頭。深邃的夜幕再次降臨。比昨夜更加璀璨的星河橫亙天際,銀河如同流淌的碎鑽長河,靜謐地注視著這片荒原上的篝火與傷痛。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胸口那把冰冷的黃銅鑰匙。鑰匙柄末端那個“7”字,在星光的映照下,仿佛在無聲地提醒著前方的昆侖與沉重的使命。
篝火跳躍著,映照著林剛沉靜而憂慮的臉龐。荒原的風掠過篝火,卷起幾顆火星,飛向無垠的黑暗。短暫的、帶著疼痛的自由插曲結束了,但通往昆侖的路,依舊在星空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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