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要塞的地下隔離區彌漫著一股經年累月的黴味,混合著汗酸和鐵鏽的氣息。林剛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聽著隔壁隔間傳來妹妹微弱的呼吸聲。距離他被帶去見灰燼之子首領已經過去了將近十二個小時,但牢房裡沒有窗戶,他無法判斷確切的時間。
金屬柵欄在他眼前投下細長的陰影,慘綠色的應急燈光將牢房內部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林剛嘗試活動被反銬在背後的雙手,合金手銬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鎖扣處的微弱紅光映照著他疲憊的雙眼。手腕上的皮膚已經被手銬邊緣磨出了紅色的痕跡,微微腫起,每一次輕微的移動都會帶來刺痛感。
"馨兒..."林剛壓低聲音呼喚道,身體前傾,額頭幾乎貼在柵欄上。
隔壁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然後是林馨微弱的聲音:"哥哥...我在這裡..."
林剛感到一陣酸楚湧上心頭。透過柵欄間的狹窄縫隙,他隻能看到妹妹模糊的身影——她蜷縮在墊子上,小小的身體幾乎被薄薄的毯子完全包裹。自從被關押在這裡,除了最初短暫的見麵,他們就再沒有真正的交流機會。
"你感覺怎麼樣?"林剛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我...我好累..."林馨的聲音帶著鼻音,"手腕這裡...一直在疼..."
林剛的心猛地一緊。他努力從柵欄縫隙中望向妹妹的手腕,但在昏暗的光線下,隻能隱約看到那條灰白色的線條比平時更加明顯,幾乎呈現出半透明的灰藍色,在她蒼白皮膚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突兀。
"彆碰它,馨兒。"林剛立即說道,"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試圖去觸碰它或者撕開它。"
"可是...它很疼..."林馨抽泣了一下,"就像...像有什麼東西在皮膚下麵爬..."
林剛咬緊牙關,感到一陣無力的憤怒。他轉向柵欄外,對著黑暗的走廊喊道:"喂!守衛!我妹妹需要醫療幫助!她手腕上的印記在惡化!"
走廊儘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但並不是走向他們的方向。林剛等待了幾分鐘,最終隻聽到遠處某個牢房傳來一陣悶響和模糊的咒罵聲,然後一切又回歸寂靜。
"他們不會來的。"隔壁傳來林馨微弱的聲音,"我聽到了...他們說...說我們隻是"貨物"..."
林剛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攀升而上。貨物。這個詞從妹妹口中說出,比任何守衛的威脅都更讓他感到絕望。灰燼之子將他們視為某種可以利用的工具或研究對象,而非活生生的人。
"聽著,馨兒。"林剛強迫自己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需要你保持堅強。無論他們對你做什麼,都不要表現出你知道"眼睛"的事情。不要提到管理者,不要提到任何異常的事情。"
"可是哥哥..."林馨的聲音帶著困惑和恐懼,"我...我控製不了它...那個印記...它在發光...就在剛才..."
林剛的心跳加速。他努力從柵欄縫隙中觀察妹妹的手腕,但在昏暗的光線下,他隻能看到那條灰白線條確實比之前更加明亮了一些,幾乎呈現出微弱的藍灰色光澤。
"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林剛低聲問道。
"就在...就在你被帶走後不久..."林馨回憶道,"我感覺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那個印記裡...流出來...很冷...然後我就看到了...一些畫麵..."
"什麼畫麵?"林剛追問道,儘管他知道這可能很危險。
林馨沉默了片刻,然後小聲說道:"我看到了...灰色的天空...很高的城牆...還有...很多眼睛...它們都在看著我...哥哥...我好害怕..."
林剛感到一陣眩暈。這太超過了——馨兒描述的場景聽起來像是某種幻覺,或者更糟,某種記憶的閃回。但林馨從未離開過他們居住的地下避難所,她怎麼可能見過灰燼要塞這樣的地方?
"那可能隻是...隻是你的想象..."林剛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合理,"你太緊張了,所以大腦產生了一些...奇怪的圖像..."
"不,哥哥..."林馨堅持道,"我真的看到了...它們還在看著我...就在這個房間裡...那些眼睛..."
林剛猛地抬頭,環顧四周昏暗的牢房。在慘綠色的燈光下,金屬牆壁和柵欄的陰影確實形成了一些類似眼睛的形狀,但他知道那隻是自己的想象在作祟。或者...是他的潛意識在回應妹妹的恐懼?
"聽著,馨兒。"林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著放鬆,專注於你的呼吸。我就在這裡,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隔壁傳來一陣微弱的抽泣聲,然後是林馨小聲的回應:"嗯...哥哥...我相信你..."
林剛靠回冰冷的牆壁上,閉上眼睛,試圖理清思緒。灰燼之子知道"眼睛"的存在,他們顯然一直在尋找像馨兒這樣的"覺醒者"。但他和馨兒從未離開過北方的避難所群落,他們是如何被發現的?是誰泄露了他們的存在?
更令人不安的是,林剛自己體內的晶骨能量——他一直以為那隻是某種罕見的基因突變,或者是因為長期暴露在高輻射環境下的結果。但現在灰燼之子首領明確表示,那是"管理者"標記的另一種特征。這意味著什麼?那些所謂的"管理者"真的存在嗎?他們為什麼選擇標記他和馨兒?
一連串的問題在林剛腦海中盤旋,卻沒有一個答案。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場巨大的陰謀之中,而他和馨兒隻是這場陰謀中微不足道的棋子。
喜歡末世,隻剩一人請大家收藏:()末世,隻剩一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