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瞬間貫通!
冰冷的“淨化者”麵具轟然破碎!
林馨猛地抬起頭,那雙純白的晶體眼眸中,冰冷的絕對理性如同冰麵般碎裂,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驚、茫然、痛苦,以及……如同野火般重新燃起的、屬於“林馨”的情感波動!淚水,混合著淡金色的能量血液,從她眼角滑落。
“哥……哥哥……”她望向規則方舟的方向,聲音嘶啞,卻不再是那冰冷的宣告,而是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顫抖。
規則方舟內,林靜立著,銀色眼眸平靜地回望著她,微微頷首。無需言語,規則的交流早已說明一切。
然而,危機並未解除!
真實之眼雖然遭受重創,邏輯混亂,投影不穩,但那源自更高維度的、格式化一切的冰冷意誌並未消失!在經曆了最初的劇烈衝擊和“降維”打擊後,它那混亂的億萬眼睛中,竟然開始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重新強行凝聚起一股更加危險、更加不顧一切的格式化力量!它似乎要將這片區域,連同自身這受損的投影,一同徹底湮滅!
“警告!檢測到高維投影自毀式能量彙聚!”
“規則領域遭受強烈衝擊!穩定性下降!”
規則方舟的控製中樞內,警報聲再次響起。
林馨也瞬間感受到了那股毀天滅地的威脅正在凝聚!她剛剛恢複清明的眼中閃過決絕。她不再試圖單純地用淨化之力去抵抗,而是下意識地……嘗試去理解、去調用林分享給她的、對這片新生規則領域的權限!
她抬起那隻印記已然黯淡、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的手,模仿著林之前的動作,生澀地、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試圖去引導、去偏轉那即將爆發的格式化洪流!
她的力量與林的規則領域產生了奇妙的共鳴!雖然生疏,卻有效!
也就在這時——
林做出了最後一個動作。
他並非去加強防禦,也並非攻擊真實之眼。
而是將規則方舟剩餘的全部能量,連同他對這片規則領域的最高權限,化作一道最純粹、最凝聚的銀色流光,隔空投向了林馨!
這不是攻擊,而是……饋贈!是托付!
“馨兒,記住這種感覺。”林的聲音平靜地在她意識中響起,“規則……是用來理解的,不是用來服從的。”
銀色流光瞬間沒入林馨體內,與她剛剛獲得的權限、她本身的淨化之力、以及那絲作為橋梁的混沌指令完美融合!一股前所未有的、既秩序又包容、既強大又內斂的力量在她體內轟然爆發!
她感覺自己仿佛在這一瞬間,與整個新生的規則領域融為了一體!她就是領域,領域就是她!
而規則方舟,在完成這最終饋贈之後,表麵的銀光迅速黯淡下去,甚至變得有些透明,仿佛耗儘了所有力量,緩緩地向後,再次退向了那道依舊不穩定的空間褶皺,如同完成了使命的舟船,即將隱入迷霧。
“哥哥!”林馨驚呼,她能感覺到方舟的虛弱,感覺到林似乎要再次離開!
“活下去。”林最後的聲音傳來,冰冷中似乎帶上了一絲極淡的、屬於“人”的疲憊,“用你的眼睛,去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
下一刻,規則方舟徹底隱沒於空間褶皺的混沌色彩之中,消失不見。這一次,它似乎真的離開了。
蒼穹之上,真實之眼那凝聚到極點的、自毀式的格式化光芒,轟然爆發!如同超新星降臨,要將一切化為虛無!
但這一次,林馨沒有再退避。
她懸浮於獨立規則領域的中心,銀發無風自動,眼中純白與銀色流光交織。她抬起雙手,不再是冰冷的淨化手勢,而是如同擁抱整個世界,引導著體內那融合了多種力量的、全新的權能,以及整個規則領域的全部力量,迎向了那毀滅性的光芒!
“此地,禁止毀滅!”
她的聲音,清冷而堅定,回蕩在新生的規則之中。
兩股同樣龐大、卻性質截然不同的力量,轟然對撞!
沒有爆炸,沒有衝擊波。
隻有規則與規則之間最直接、最本質的較量與抵消!
光芒肆虐,規則哀鳴!
當一切緩緩平息……
真實之眼的虛影變得更加黯淡,幾乎透明,那億萬顆眼睛大半熄滅,剩餘的也充滿了疲憊與挫敗,最終,它那龐大的投影如同潮水般緩緩消退,隱沒於更高維度,似乎暫時放棄了這片難以處理的區域。
而林馨,依舊懸浮於空中。她周身的規則領域縮小了許多,卻更加凝練。她臉色蒼白,氣息虛弱,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清明與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那道已經徹底黯淡、隻剩下淡淡痕跡、仿佛隻是一個普通傷疤的印記。管理者烙印,已被徹底剝離。
她抬起頭,望向規則方舟消失的那片空間褶皺,目光複雜。哥哥再次離開了,但他留給她的,不是絕望,而是……真正的自由,和看清真相的能力。
她又望向下方那片滿目瘡痍、剛剛經曆了神戰而陷入死寂的廢土,望向那些渺小卻頑強生存著的生命。
狩獵者已遠遁。
觀察者暫時退卻。
淨化者……已不複存在。
現在,站在這裡的,是林馨。
一個擁有了部分規則權限,看清了部分世界真相,背負著未知未來的……新人。
世界的格局,因這一戰,已然徹底改變。
而遙遠的混沌時空深處,耗儘了力量的規則方舟,正靜靜地漂浮在一片扭曲的光怪陸離之中,如同蟄伏的巨獸,等待著下一次……規則的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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