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同學死死咬著繃帶，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嗚咽，血沫從嘴角溢出。
謝彌月沉痛地說：“剛才唱歌的同學都還是健康的或者輕微皮外傷的，而他們，隻能在彆人唱歌的時候默默流淚，就連放聲哀嚎也怕毀壞了這片刻的安寧。”
“幫助傷員的同學們跪在地上，雙手沾滿黏稠的血，努力按壓著傷員出血的腹部，可那又怎樣呢，沒有藥，按壓一整天，他們也還是會死的。”
還有的腸子從破裂的腹腔滑出，像一團腐爛的繩索，仍然被抬進來了純粹是抬進來的時候還沒死，當然更多像這樣重傷的就已經爛在外麵了。
傷員已經發不出慘叫，隻是機械地抽搐，每一次心跳都讓更多的血湧出來。
空氣中一直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味，這使得外麵的蚊蠅更瘋狂地想要衝進來，可是防空洞還沒開，那邊一直有人在砸門，他們早就把下防空洞的舞台掩飾給砸爛了。
但那個防空洞的大門，卻死都砸不爛，門上塗滿了人的鮮血，砸門的時候大家流出來的血。
“就當我道德綁架大家吧！”謝彌月的聲音中有點哽咽，但她沒有哭出來，“你們的罵聲我都明白，其實你們更恐懼的是自己的弱小，但現在，外麵的將士在征戰沙場，隻有你們能救這些人。”
"留在這裡，你們隻是‘被保護的人’，但跟我走，你們會成為‘保護彆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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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彌月堅定地看著人群，等待著答複，她的眼神充滿了認可和信任，好像如果回應不了她的期待的話，就會讓她失望，而讓她失望，就好像做錯什麼事一樣。
所以大家都低著頭，有個彆動搖的，反複在抬頭和低頭之間徘徊。
柴春枝知道，這些人缺個方案。
她清清喉嚨：“我來體育館之前，就在化學實驗室裡拿了一個很大的背式噴霧器出來，想必很多同學都有看見，剛才我還背著一個大背包的。”
大家看向柴春枝。
“那個噴霧器裡麵裝的是農用氨水，可以驅蚊蠅的，當然，這東西畢竟主要是用來調整田地酸堿值的，殺不了那些怪物隻能驅趕，所以我剛才也沒有在外麵使用，畢竟過不了一會氨氣就會消散了，更不用說大家要在這裡麵待很久，熏都熏死了。”
“咳咳，當然，現在大家也沒資格談什麼熏不熏死的問題了。”
“不過，絕對夠掩護我們一路上過去化學實驗室再回來的了。”
“總而言之，嚴芬你懂的吧，還有其他化學課學得不錯的同學，你們都懂的吧，去化學實驗室抄家夥，說不定能把外麵的那些蚊蠅鼠全滅了。”
“不但你安全，我安全，大家都安全。”
“順道，再去校醫室拿藥品，給這些傷員用完，你們自己也有機會用的。”
“你們以為是在幫彆人嗎？”
“從昨天開始，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給你們發獎狀，發獎金嗎？”
“要你們出去，不是因為要幫彆人，是要幫你們自己，換句話來說，到那裡搜刮的東西，你要藏一點沒人能管得了，這都是你應得的戰利品。”
“我數到十，跟著來的就來門口，你不去，有的是人去。”
她往門口走去，身邊跟著陳錦玉，身後跟著李洋。
謝彌月留在原地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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