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幡買水,乃是國人治喪時的重要儀式。
“擔幡”,指出殯當日,孝子手執一棍,棍端綁上白色布條,用來告知喪事,又或者由死者的長子嫡孫提幡,引亡靈升天,所以幡稱之為引魂幡。
“買水”即“買天水”,在大殮之日,孝子手執銅缽沿街痛哭,行至臨水處,拿小錢扔入河中,然後用缽裝水,回家為遺體上下擦拭,以潔淨亡靈。
“全性”中的高手,哭墳人薛幡,便修的這擔幡買水一門,手中幡由屍油浸泡,幡內棲居幾個長輩的靈魂,一幡便能將人打得傷口破敗,情誌不遂。
咻!
那持幡人談話之間,韓舒背起陰涼,頓時毛骨悚然,似乎有什麼東西纏在了背後。
刺啦,刺啦!
明明接通的電話,卻隻能傳來嘈雜不明的電流聲。
回頭望去,陰炁彌漫,形狀不定的清風鬼靈居高俯視,幾乎將韓舒頭頂的日光遮蔽。
“那幾個人販子的水平我心裡清楚,他們抓不住煉過炁的小孩子,你是自己追上來的,所以我才討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逞英雄,自以為是到令人作嘔的地步···”
“你今天恐怕要交待在這裡了。”
持幡人名為劉義,常年混跡東北一帶。
這次是聽說“哪都通”華東地區的分公司人員配置有變,臨時工暫缺,這才想來碰碰運氣。
於是他同人販子搭夥,一方麵進一步回避公司耳目,另一方麵,解決團夥中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以此來換幾個小孩,充當修法的人祭。
“全性?”韓舒收回視線,衝眼前人問道。
劉義輕蔑冷笑,“一群為非作歹還要打著楊朱旗號的虛偽之輩,我不屑與其為伍···”
回話之際,金光流散,一記“達玄掌”朝著他麵門揮了過來。
劉義驚得身軀踉蹌,被打得胸骨生疼,接連咳嗽幾聲。
“遁術,法器,還有這是哪一門的功法?”
看不見施法的軌跡,好似迎麵挨了重創,傷勢和疼痛卻在胸口處紮根蔓延。
“臭小鬼!”
劉義緩了緩胸膛,理順呼吸,韓舒又站在了遠處。
同為煉炁的異人,一個十一歲的小子,能將對方傷到這種程度,已經心滿意足了。
韓舒凝視著眼前的持幡人,指尖禁不住微顫。
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與“圈裡人”交手。
對麵的麵相接近四十,起碼二十多年的道行打底,炁海要更浩瀚,體魄要更蠻橫,力氣要更紮實,加之幡中育靈,從開場就注定是不對等的較量。
韓舒摩挲著懷中法器,上品迪迦像的本體遠在幾十裡外,眼下靠老爺子留存的炁催動,衍生的低品法器,遁行範圍撐死不過十丈。
想要贏,就得在他看穿法器的玄機之前,一擊必殺,否則就隻有逃跑的份了。
“一擊必殺?”
念頭剛起,韓舒自己都笑了。
眼前這位可是爺們兒,天底下還有比“斷子絕孫”更立竿見影的殺招嗎?
更何況巫士自古重“性”輕“命”,哪會像修習武道的異人那般,將身子骨練得刀槍不入?
就算是橫練的武者,坤坤處都是明顯的命門。
唰!
金光炸裂間,韓舒身形彌散,遁光而行。
劉義當即如臨大敵,引魂幡舞得密不透風,方才吃過的暗虧,讓他死死盯著每一寸空氣的波動。
就在此刻,一股凜冽殺意從下三路奔湧而來,惹得他襠下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