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有才憂心忡忡地出了房門,要是四叔沾染了生人煉祭的邪法,那姑奶奶可得焦頭爛額了。
送走客人,韓舒緊閉房門,捧起那人偶的“娃娃臉”,心緒萬千。
這時,天璿察覺四周無人,探頭探腦鑽了出來。
“早點明悟本心,前路才能走得堅定順利,不過是癖好不同,算不得什麼大事。”
“再說了,像我這種嬌小可愛類型的,不討喜嗎?”
天璿雙手的食指抵住了腮幫酒窩,盤旋在韓舒旁邊轉來轉去。
“倒也不是。”
“我心中自有打算。”
韓舒將那人偶的頭顱收好,又看了眼床上的金絲楠木。
天璿無奈聳肩,攤手道:“關鍵時刻還得靠我啊!等哪一天帶你去墨池逛一圈,你就知曉一個心性澄明了。”
“墨池?”
天璿點點頭。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古時的墨家弟子會進入墨池,進行名為“墨染”的儀式,以撬動內心諸多的情誌和欲望。
當然,墨家並不是要像佛門一樣修個清心寡欲,而是要在為人處世之中,更好的與欲望和解,理清心中繁雜的思緒。
“墨池也在我的神魂之中?”韓舒疑惑道。
真不知一座機關城,還藏著多少沒發覺的寶地。
“沒錯。”天璿說道,“要是可以,今晚就能帶你去逛一圈。”
韓舒搖頭。
今晚不可。
韓舒總感覺胡四喜審視神機獸的眼中,有種如狼似虎地渴望,哪怕現在他不在身旁,那雙眼中的貪念依舊曆曆在目。
“今晚準備點祖師爺的老手藝。”
機關。
“哪都通”明令規定,大型或者隱蔽類的機關都不許私自設立。
韓舒向來遵紀守法,自然不會違背公司的大政方針。
於是,他將瞬發用的鎖鏈擺至牆角,房頂則懸掛沙袋和暗箭。
擺得大大方方、正大光明,絕不是什麼隱蔽機關。
但要是有人借著夜色入室盜竊,碰巧踩到了,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準備好了一切,韓舒掀開被褥,擺放好不成品的人偶,取走金絲楠木,跑去了韓福貴的房間。
機關建成的第一夜,無事發生。
韓舒在暗箭的箭頭上塗了從關家借來的巫毒,這毒是最新研發,用來破解機關人偶運行的炁息線路。
第二夜,無事發生。
韓舒在鐵鏈上張貼了固形的符籙。
第三夜前的白天,長白山仙府的修繕工作大功告成,這也是韓舒在東北的最後一晚。
錯過了今晚,就隻能等半路下手,可那時候韓舒和爺爺、師爺同住酒店,動手就更加艱難了。
“是單純耐得住性子,還是我推斷錯了?”
這一夜,韓舒睡在了客房內的床底。
地板鋪了涼席,韓舒無心睡眠,細細聆聽窗外的蟲鳴,夏夜的旋律很是豐富,單純這樣聽著,也不覺得無聊。
終於,等到午夜時分,月黑風高,窗縫處傳來一聲極輕的“哢哢”聲。
一道人影推開窗,軟塌塌的身子幾乎是從窗戶滑了進來。
他躡手躡腳行進,房間安靜得聽不見半點聲響。
韓舒看見那東西走近了,牆角機關猛地“錚”一聲彈起,三根纏滿符籙的鐵索倏然絞住了黑衣人的腳踝。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