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
科爾如實回答道:“修剪著整齊的小胡子,左額有一道疤痕,整體看上去一絲不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氣場。”
“是他呀。”
閒聊間,德萊恩已經拆開了火漆。
這個僅有一麵之緣的男子,非常尊重自己,用的是上好的羊皮紙。
上麵的字跡工整得近乎刻板,認真嚴肅。
“尊敬的德萊恩·菲尼克斯閣下:
請允許我以一名退伍下士的身份,向您這位年輕的鐵十字勳章獲得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在啤酒館潛伏的這些日子裡,我總能聽到您在東西兩線大展拳腳的事跡。
從馬恩河到坦能堡,再到馬祖裡湖……您在一線戰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堪稱泰勒帝國的軍人代表。
另外,再告訴您一個消息。
泰勒意誌工人黨,已經發展至三千名正式黨員,承蒙同誌們推舉,我擔任了政治領袖一職。
本周五,我們將在貝格勃勞凱勒啤酒館舉行特彆集會,懇請您蒞臨指導。
和之前的觀點一樣,我認為帝國真正的敵人不在戰壕對麵,而是國內已經腐朽的資本家,那些可惡的害蟲。”
德萊恩想到穆特勒那張極具辨識度的麵龐,心中生出一絲好奇。
短短數個月的時間,他居然能讓一個偏執激進的黨派,壯大到三千名黨員……
自己造訪那家啤酒館的時候,集會裡隻有十幾個人。
這個人,也會使用心靈係的權能嗎?
“長官?”
科爾看到德萊恩許久都未曾說話,怯生生地開口詢問:“是不是……一封不太好的信件?”
“沒有,明天我去總參謀部報到後,就去這家酒館裡看看。”
德萊恩將信紙對折,鋒利的折痕正好切斷那個花體簽名,“阿道夫·穆特勒”的名字被一分為二。
埃裡希大公治理下的泰勒帝國,像是一部強大的戰爭機器。
但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身上,他居然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
德萊恩離開忙碌的參謀總部,踏出大理石台階,科爾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兩人離開城區,窗外的景色從政府建築變成磚石樓房。
酒館招牌上用鐵鑄的鷹徽已經生鏽,添有幾分肅殺之氣。
推開門的一瞬間,啤酒與皮革混合的氣息撲麵而來。
德萊恩的瞳孔微微收縮。
牆壁兩側懸掛著黑色的黨旗,漆麵上的特殊徽記,在煤氣燈下泛著冷光。
數十名青年端坐在長凳上,他們裸露出來的手臂上,佩戴者紅色臂章,上麵印有穆特勒製作的特彆標識。
可讓他注意的地方,則是講台上的身影。
那個男人穿著精心裁剪的黑色製服,領頭的銀鏈隨著動作錚錚作響。
“泰勒尼亞的同胞們!”
當他揚起右臂的時候,整個酒館的空氣都為之震顫。
陽光從高窗斜射進來,將他的鐵十字勳章照亮,如同燃燒的火焰。
“我站在這裡,望向你們的眼睛——沒有看到軟弱,沒有看到恐懼,裡麵隻有燃燒的意誌!”
右臂揮起,衣服在空氣中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