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的時候,某處陣地就是這樣陷落的,三十名士兵在睡夢中被異蟲拖走,隻留下一攤又一攤駭人的血跡。
“注意腳下——”
施密特下士還未說完,就被破土而出的異蟲咬住上半身,拖入地下。
下一秒,他立在原地的下半身才噴出鮮血。
“飛蟲!飛蟲!”
新的威脅出現,韋伯顧不得腳下的異蟲,本能地舉槍射擊。
正是這個帶有運氣成分的舉動,將俯衝而下的飛蟲打爛,在空中炸開。
噴湧而出的藍色蟲血,灑在他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腳步踉蹌著跌進一個彈坑,發現坑底積著渾濁不堪的汙水,裡麵漂浮著半具屍體。
從製服的樣式上看,對方是第七連的士兵。
他的胸腔被異蟲掏空,吃乾抹淨……肋骨朝四個方向炸開,像是一朵綻放的花瓣。
異蟲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韋伯知道,如果現在起身,他肯定會被蟲群發現,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可如果躺在這裡不動,說不定能等到天黑的時候,爬回先前的戰壕裡,撿回一條小命。
彈坑裡的屍體,用空洞的眼窩望著他。
他忽然想起離家前的一個夜晚,母親在客廳裡彈奏鋼琴曲。那是《月光奏鳴曲》的第一樂章,也是自己最美好的回憶。
記憶中的鋼琴聲,與異蟲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竟有種詭異的美感。
“轟!轟!”
不遠處,一台泰勒帝國的機甲被異蟲圍攻,像是一個喝醉的巨人。
它的右臂已經被異蟲咬斷,左臂上的轉輪機炮噴吐著火舌,試圖將蟲群擊退。
沒過多久,這台機甲就被多肢蟲咬碎彈藥架上的炮彈,導致整個機體淩空爆炸,化作一團燃燒的廢鐵。
彈坑的邊緣,突然探出一對觸須,還有一對閃著冷光的複眼。
沒過多久,這隻多肢蟲就爬進了彈坑,它的大顎滴著墨綠色的消化液,看上去猙獰恐怖。
韋伯緩緩站起身。
他的步槍在逃命時丟失,刺刀也不見了。
但這不重要,反正自己也殺不死眼前的異蟲,留下性命。
晨光穿過硝煙,在男人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這一刻他出奇地平靜,仿佛靈魂已經飄到高處,俯視著這具傷痕累累的軀殼。
“媽媽……”
異蟲猛撲上來,咬住他的肩膀,將他往後拖拽。
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數不清的多肢蟲一擁而上,開始撕咬,將他淹沒在蟲海裡。
……
水晶吊燈將鏡廳映照得如同白晝,千萬塊切割玻璃折射出的金光,在鎏金穹頂下不停流轉。
威廉二世站在鋪滿天鵝絨的台階上,端持著一個香檳杯——裡麵的氣泡正在不斷上升,有如夢似幻的既視感。
鍍金的穹頂下,貴族們身著繁複的中世紀禮服。
女人們的裙撐寬大如鐘,裙擺掃過大理石地麵時,會發出沙沙的聲響。
她們輕搖著扇子,身上噴著甜膩的香水。
“陛下,我聽那些侍者說……您有事找我。”
法金漢上將從舞台的後方走入,在威廉二世的麵前微微欠身。
他胸前的鐵十字勳章與金色綬帶,在燈光與燭火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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