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淩毫不客氣地回應道：“這個時候突然想勸降，是發現自己贏不了了嗎？彆白費力氣了，你無法突破我的防禦，不可能摧毀所有滅世機器，也做不到摧毀重組係統。”
空中的聲音再次說道：“你的表現確實超出了計算預期，但仍在容錯範圍之內，你正在保護的滅世機器隻有八個，並且也隻會有這八個，你沒有多餘的質量去保護更多滅世機器，在你照顧不到的地方，已經有很多滅世機器被摧毀了。”
卓淩心中有些緊張，心裡也覺得對方說的話是對的，相比於遍布世界各地的滅世機器來說，自己能守護的隻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雖然初代聖子也在守護滅世機器，但沒有乙一和生物運算器的幫助，初代聖子隻會像之前的自己一樣落於下風，硬扛著身體的損耗阻擋空間站的納米攻勢。
加上剛才的那種電磁波動，如果空間站大範圍使用那種篡改命令，奪取滅世機器的納米集群，就能輕易擴大進攻規模，讓滅世機器自己攻擊自己，快速摧毀整個重組係統。
卓淩被自己的想象嚇到，但很快又自己進行了反駁，或許是乙一在暗中幫助，讓卓淩想到了另外的可能性。
如果空間站能輕易掌控所有納米集群的控製權，那麼它大可不必等到現在才出手，早就可以從軌道降臨，奪取所有滅世機器裡的納米集群，直接清洗整個世界。
然而它一直等到現在才出手，等到初代聖子等跨毀滅強者現身，等大毀滅開始，之後才降落到地麵上著手破壞滅世機器，說明篡奪納米集群的方法並不牢靠，滅世機器自身就有應對這種攻擊的方法。
在空間站又釋放了一次電磁脈衝後，卓淩沒有急著反製，故意等了一段時間，果然等到了滅世機器的動作。
雖然略顯遲緩，但滅世機器也放出了一股電磁脈衝，竟然也是癱瘓所有納米集群，並且用聖骸觸手大規模吞噬附近的納米集群，過了一會，又從機器中飛出一批新的納米機器人，和空間站重新喚醒的納米集群再次交戰起來。
滅世機器對於納米機器人的指令篡改早有預案，但響應時間顯然有些遲緩，不足以完全抵抗空間站的進攻，隻能略微拖延時間。
這些拖延已經給了卓淩足夠的信心，空間站從天而降，已經是全力一擊，必然後勁不足，如果變成長時間的消耗戰，必然對其不利，而自己在乙一的幫助下在消耗戰中占儘上風，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有利。
卓淩仔細地說道：“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滅世機器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彆說什麼摧毀很多滅世機器的大話了，恐怕你在所有戰線上都推進困難，所以才妄圖用勸降扭轉劣勢吧？”
卓淩感到外側接觸到的納米集群密度忽然高了一些，似乎不隻是之前就在交戰的納米集群，而是又有了更多的生力軍，而且是從遠處趕來的。
空中再次傳來聲音，用沒有起伏的語氣說道：“滅世機器自身的小小阻礙完全在預料之中，我剛才所說的也並非虛張聲勢，你能護住一地，卻護不住整個世界，外麵的納米集群一旦失去了和滅世機器的聯係，都會變成無主之物，都會被我同化，這不是你以為的消耗戰，而是我們收複世界的殲滅戰。”
“我們必將取得最後的勝利，趁早投降，我們還能在電子世界裡為你留下一席之地，否則你隻會被拆解為原料。”
卓淩微微一愣，確實沒有考慮到外麵的納米集群交戰情況，突然增加的納米集群密度也是個不好的信號，現在自己被戰線牽製，無力去外麵探察真相，但略微思考之後，還是輕鬆地說道：“如果你真的占據了巨大優勢，又何必勸降？直接動手就好了，幾次三番的口頭交涉，不過是掩飾心虛而已。”
空中的聲音沉默了一會，之後才說道：“對你勸降是因為尊敬你的勇氣，你的智慧和你的決心，可惜你把它們用錯了地方，重組係統是阻礙人類進步的災難，我們才是真正的人類，如果你真的想保護人類，就應該加入我們。”
卓淩立刻否定道：“彆說笑了，你想告訴我那些看不見的小機器是人類嗎？彆扯什麼世界機械化的鬼話了，這個世界很好，不需要變成冰冷的機器。”
空中的聲音繼續說道：“納米機器人不是人類，隻是載體，其中蘊含的信息才是真正的人類，機械化不是鬼話，而是人類的選擇，是最正確的選擇，我們一萬多年前，將自己的意識上傳至電子世界的先驅，我們是真正的人類，是完整且真實的人類意誌。”
“在無邊的電子世界裡，每一個人都可以實現自己的全部理想，強大的電子算力能夠複現任何場景與物品，實現每個人的每個願望，無論是明媚的沙灘還是凜冽的雪山，無論是佳人環繞還是君臨天下，無論是刀光劍影還是戰火紛飛，所有生活都能在電子世界裡實現，是真正無憂無慮的天堂。”
“現在天堂向你敞開大門，你的優秀品質值得最高的獎賞，加入我們，你就可以體驗所有想要的東西，也可以見到所有想見的人，天堂將會滿足你的一切願望。不隻是你，重組係統中包含的所有人類信息都會被天堂接納，所有人都會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那裡不會再有異常，也不會再有毀滅，隻有無儘的幸福。”
“停手吧，這不是投降，而是攜手創建更好的世界，這不是恥辱，而是邁向更高目標的榮譽，爭鬥是不必要的，你想要保護的人類，將在電子天堂裡享受更好的生活。”
卓淩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倒不是被對方說服，而是對方描述的生活確實很美好，尤其是對於一直掙紮在生死線上的人們來說。
即便世界重組，還是會出現各種異常，人們的生活不會輕鬆，會不會有人自願電子化以享受空間描述的那種美好生活呢？如果自己繼續作戰，是不是相當於代替那些人做出他們不情願的選擇呢？
卓淩猶豫之際，旁邊又響起了另一道聲音，初代聖子憤怒地說道：“不要聽他胡言亂語，他在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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