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擠過雲層的縫隙,灑在陳舊的街道上。
彆墅外圍拉著一圈明黃色警戒膠帶,表麵重複的黑色骷髏在陰沉天光下,像一個個凝固的警告。
這種特殊標識在每個居民的應急手冊上都被用紅框重點標注——黃色代表遊蕩級異常,意味著存在具備威脅性的非自然現象。
街道上的行人早散了,隻有幾個膽大的少年躲在遠處的街角,伸長脖子朝彆墅方向張望。
更多人寧願多繞道,也不肯靠近這棟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房子。
警戒線旁,穿深藍色製服的治安員正在巡視。
看見兩個身影逆著稀疏的人流走來,他立刻手按在腰間的警棍上,快步上前橫臂阻攔。
“止步!此處發生異常事件!”他的聲音帶著緊繃的沙啞,目光掃過兩人——走在左側的女人穿著合身的襯衫,形容姣好;旁邊的男人姿態隨意,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葉子安在警戒線前站定,臉上的笑容溫和依舊。他從牛仔褲後袋摸出個黑色皮質證件,封麵上的銀色獵鷹徽章在昏光下閃了閃:“九級獵人葉子安,處理這次的異常。”
證件翻開的瞬間,治安員的目光落在上麵——照片上的人正對著鏡頭笑,等級欄裡的九折線星形像環形的閃電。
他立刻行了個標準軍禮,靴跟磕出輕響:“參見長官!”
年輕治安員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敬畏。
葉子安微微頷首回應。
他能理解這種敬畏的來源——在這個被侵蝕得千瘡百孔的世界裡,職業者是唯一能手持火炬站在黑暗邊緣的人。
他們依靠覺醒的異能天賦,對抗詭異存在,守護著人類聚居地。
“我們進去吧。”葉子安側頭對顧晚晚說。
顧晚晚沒有應聲,隻是搶先一步跨過警戒線。這一次,她打定了主意,要先進入那棟彆墅。
就在她指尖剛要觸到雕花木門時,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
“等等。”葉子安的聲音壓得很低。
顧晚晚回頭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她和葉子安雖然隻是初次接觸,但也知道這位九級獵人心思縝密,絕不會平白無故耽誤時間。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彆墅門前的花圃裡隻有幾株枯死的玫瑰和月季,枝條扭曲著,泥土板結得裂開細紋,除此之外並沒什麼異常。
“土豆。”葉子安在心裡喚了一聲。
幾秒鐘後,最靠近門廊的那叢月季突然抖了抖,一片枯葉慢悠悠飄下來。一隻小倉鼠從枝條裡探出頭,前爪捧著個鏽跡斑斑的啤酒瓶蓋,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
聽到指令,小家夥飛快地把瓶蓋塞進不知哪裡去了,然後抖了抖圓滾滾的身子,才順著牆壁躥到一扇碎了角的玻璃窗邊,靈活地鑽了進去。
“這小東西又在收集破爛。”葉子安揉了揉眉心,眼裡的無奈藏著點不易察覺的縱容。
顧晚晚眯起眼仔細打量那叢月季,剛才明明沒看見任何活物,可為什麼月季會突然晃動?
葉子安沒有解釋。
土豆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在獵人這個職業裡,同行往往比異常更危險,暴露底牌就等於把自己置於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