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你閉關出來了?太好了!天塌了!”
她左右快速瞟了一眼,確認沒人偷聽,小心翼翼說道:
“你還記得……上次玄律川藏交流會上……流傳的那句話嗎?”
“哪句?”
“就是拳有龍樹,腿有孟婆啊!”
陸楚然聲音帶著一絲崇拜:
“就是那個‘腿有孟婆’……!孟婆要來了!來……來我們這兒‘考察了!天……天哪……周司長已經七天沒合眼了!我們後勤室更是……更是……”她看著懷裡比她還高的文件堆,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這是最後一批核心材料了!我得趕緊送去給‘總台’加固防禦!”說完,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躥了出去,留下風中淩亂的薑雲。
孟婆?考察?至於嗎?
薑雲皺了皺眉,心頭疑惑更深。
他走向還在原地抱頭踱圓周運動碎碎念的周正。
“司長。”薑雲的聲音打斷了周正的自言自語。
周正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茫然地聚焦在薑雲臉上幾秒,才像是溺水者抓住了稻草,一把抓住薑雲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
“薑雲!你出來得正好!完了!靠你了!”
“孟婆?”薑雲試探著問。
聽到這名字,周正渾身劇烈一抖,仿佛被電擊了:
“就是她!楊歸真!就是她!!”
“孟婆本名……楊歸真?”薑雲問。
“就是她!上京玄律總署內部那個閻王殿——遊走司的司長!”
周正聲音嘶啞,語速快得要飛起,“專門負責對各地玄律司進行合規性審計!權力通天!她到哪,哪裡的天就得塌一次!”
說著說著,周正幾乎要哭出來:“你知道羊城司長李牧吧?那個打不死的莽夫!前年就因為在‘東海水族聯合清淤安保特彆行動’中,沒按規定提前三天報備靈力探測雷達啟動申請,就為了省那三天的臨時布控耗材!就因為這點破事!”
周正唾沫橫飛,眼中滿是恐懼和後怕:
“李牧那個直腸子不懂變通,居然當著楊歸真的麵……吵起來了!吵到後來還上頭了,說什麼‘老子在海上跟水猿大將拚命的時候你在哪查台賬?!’……我的祖宗啊!結果呢?結果楊歸真暴走了!當著總署十幾個司長的麵,直接動手!!”
周正做了個抹脖子的誇張動作,聲音壓得隻剩氣聲:
“李牧那個扛揍王!一身長生功登峰造極!差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被楊歸真一腳‘直踹’給當場廢了!”
他猛地搖頭,臉都青了:“要不是他最後關頭服軟躺地裝死……薑雲啊,你上次在羊城……能不能見到那個活蹦亂跳的李牧還真是兩說!”
“脾氣差就算了……關鍵實力還強得不像人!她是所有玄律司長裡唯一一個評級S+的!距離SS級隻差半步!打我跟玩一樣!”
周正重重強調,聲音帶著無儘的悲涼,“現在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玩命了吧?一點差錯!一絲破綻!讓她抓住,那就是閻王爺點名——被問責啊!!”
周正滔滔不絕的訴苦如同末日喪鐘,薑雲也算明白了為何整個玄律司如臨大敵。
楊歸真這個名字,象征著比十萬妖魔攻城更純粹、更冰冷、更無可抵擋的規則之威!
就在周正越說越絕望,臉如死灰之際——
“吱嘎——!”
一聲極其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如同刀刮玻璃般撕裂了玄律司內外那窒息般的忙碌!
一輛通體啞光黑色、線條極其冷硬、沒有任何多餘標識的防爆裝甲車,如同幽靈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粗暴地一個甩尾急刹,穩穩地停在了玄律司那扇飽經風霜的老舊木製大門前!
塵土微揚。
車燈未滅,宛如冷血巨獸睜開的幽瞳。
整個喧鬨的、鍵盤轟鳴的、文件奔湧的玄律司,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鍵盤聲戛然而止!
抱文件的文員僵在原地!
踱步的周正瞬間石化,身體繃直如同被冰凍!
眼睛死死瞪向窗外那輛仿佛來自地獄的黑車,那表情……不是恐懼,不是憤怒,而是最徹底的……解脫和絕望!
風卷著幾片落葉,打著旋兒從死寂的院中飄過。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