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液體滑過乾涸的喉嚨，帶來些許舒緩。
太醫很快進來，仔細地為林瀾診脈，檢查傷口，確認她已無大礙，隻需好生靜養，按時換藥即可。
趙珩緊繃的神色這才真正放鬆下來，揮退了太醫和殿內伺候的宮人。
內室再次隻剩下他們兩人。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兩人之間投下溫暖的光斑。
“小乖……”林瀾想起為她擋下致命一擊的夥伴，心頭一緊，急忙問道，聲音依舊虛弱。
趙珩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彆擔心，它傷得很重，但太醫用了最好的金瘡藥，它生命力頑強，已經挺過了最危險的時候，隻是還在昏睡。
朕已吩咐下去，讓最好的獸醫護著它，絕不會讓它有事。”
聽到小乖還活著，林瀾長長地舒了口氣，懸著的心放下大半。
她抬眼看向趙珩，看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和憔悴的麵容，輕聲道：“皇上，您一直守在這裡？您的朝務……”
“無妨。”趙珩打斷她，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他伸手，用指腹極其輕柔地拂過她額前散落的發絲，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看到你倒在那裡，渾身是血……朕差點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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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哽了一下，沒有說下去，但眼底翻湧的後怕與痛楚卻清晰可見。
那一刻，他才知道，這個悄然闖入他心扉的女子，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不僅僅是知己，不僅僅是寵妃，而是他冰冷帝王生涯中唯一的光和暖，是他願意用一切去守護的軟肋。
什麼帝王威儀，什麼江山社稷，在可能失去她的恐懼麵前，都變得蒼白無力。
林瀾讀懂了他未竟的話語和眼中深沉的情感，鼻尖一酸，眼眶微微發熱。
她反手握住他寬厚的手掌，低聲道：“臣妾沒事了，讓皇上擔心了。”
趙珩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繾綣而專注。
他親自端來一直溫著的清粥小菜，一勺一勺，極其耐心地喂她吃下。
他動作生疏，卻異常認真，仿佛在進行一項無比重要的儀式。
接下來的幾日，趙珩幾乎將禦書房搬到了林瀾的寢宮外間。
除了必須他親自處理的緊急政務，他所有的時間都陪伴在林瀾身邊。
他親自監督她吃藥，為她換藥時，看到那猙獰的傷口，他的眉頭總是緊緊鎖著，眼神冰冷，但手上的動作卻輕柔得不能再輕柔。
他會坐在她床邊，為她念一些遊記或者詩詞，低沉悅耳的聲音在殿內緩緩流淌，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甚至會笨拙地試圖講一些朝中無關痛癢的趣事逗她開心，雖然那些笑話往往很冷，但林瀾看著他努力的樣子，總是忍不住彎起嘴角。
這種無微不至、超越帝王身份的嗬護與陪伴，是林瀾從未想象過的。
她心中的堅冰早已融化，被一種充盈的、溫暖的幸福感所取代。
他們之間不再需要過多的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明了彼此的心意。
這天下午，林瀾的精神好了許多，靠在軟枕上，看著坐在床邊為她削蘋果的趙珩。
陽光落在他專注的側臉上，柔和了他冷硬的線條。
他削皮的動作依舊算不上熟練，但卻極其認真。
“皇上，”林瀾忽然開口，聲音輕柔，“那日……那些刺客……”
趙珩削皮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但看向她時又迅速柔和下來。“朕已經處理了。”
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所有參與此事的人，無論主從，無論背後牽扯到誰，朕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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