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鹿雨菲打斷他,聲音像淬了冰,“薛家破產那天,你的天賦值幾個錢?”她彎腰鑽進駕駛座,車門“砰”地一聲合上,震得櫻花簌簌落下。
隔著降下一半的車窗,薛遠舟看見鹿嘉誠縮在座椅裡,小手死死攥著畫夾,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孩子不敢哭,隻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像被雨淋濕的幼鹿。
“雨菲,”薛遠舟的聲音哽在喉嚨裡,“你非要逼他變成第二個你嗎?”
方向盤上的指節驟然收緊,鹿雨菲的指甲幾乎掐進真皮。
她猛地轉頭,眼底血絲隱現:“我逼他?我是在救他!你當年清高不肯繼承家業,結果呢?被董事會掃地出門!”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撕裂的尖銳,“我絕不讓嘉誠重蹈覆轍!”
薛遠舟站在原地,西裝外套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襯衫下微微顫抖的手腕。
他忽然想起離婚協議裡那行小字——“探視需提前三日書麵申請”,此刻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勒得他喘不過氣。
“我隻是想要多陪陪孩子,我有什麼錯嗎?”
“再說你丟下孩子跑到國外去了整整一年,你現在想起扮演一個好母親了?”
車門猛地打開。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櫻花大道上炸開,鹿雨菲的高跟鞋跟重重跺進泥土,墨綠裙擺像一把收攏又甩出的鞭子。
薛遠舟被打得偏過頭,左臉瞬間浮現出五指紅痕,顏料蹭在他耳後,暈開一片狼狽的湖藍。
“你瘋了?”白恩月快步上前,一把攥住鹿雨菲的手腕,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冰碴,“當著孩子麵動手,這就是你所謂的‘教育’?”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鹿雨菲掙了一下沒掙開,眼底血絲更盛:“白恩月,你怎麼陰魂不散?到哪兒都能遇見你!”
“還有,我管教我前夫,輪得到你插手?”
“你還知道是前夫?”老太太的聲音忽然插進來,不高,卻帶著多年掌家的威壓,“遠舟跟你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你這一巴掌,打的是鹿家的客人。”
她手裡那串沉香木珠不知何時已繞到腕上,珠子碰撞發出極輕的“嗒嗒”聲,卻驚得鹿雨菲肩頭一抖。
“祖母……”鹿雨菲嗓音發緊,妝容再精致也遮不住那一瞬間的慌亂,“我隻是……”
“隻是什麼?”老太太走近一步,銀發在風裡紋絲不亂,“隻是把孩子當武器,把前夫當靶子,把櫻花大道當你家的戲台?”
薛遠舟垂著頭,指尖的顏料滴在腳邊,像一灘凝固的眼淚。
他懷裡,鹿嘉誠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小小的身體抖得像風裡的風箏線,卻倔強地沒哭出聲。
“鹿雨菲。”老太太直呼其名,語氣冷得像冬夜簷下的冰棱,“你母親當年在鹿家祠堂跪了一夜,求我允她進門時,我告訴她——鹿家容得下野心,容不下狠毒。”
鹿雨菲唇色發白,高跟鞋往後踉蹌半步,踩碎的花瓣從鞋底迸濺出來,像四散的羞辱。
老太太重新轉向鹿雨菲:“十分鐘內,讓老周送你回去。薛遠舟的探視權,我會讓法務重新評估。”
鹿雨菲猛地抬頭:“祖母!您這是——”
“這是通知。”老太太打斷她,指尖在沉香木珠上輕輕一撥,“鹿家不欠薛家,更不欠你。”
鹿雨菲卻紅著眼抬頭,直直瞪著白恩月:“這是不是你的主意?”
喜歡愛不候時請大家收藏:()愛不候時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