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月坐在梳妝台前,指尖停在珍珠耳釘的扣環上,遲遲沒有扣緊。
鏡子裡的人穿著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裝裙,領口彆著一枚極細的鑽石鹿形胸針——那是老太太昨晚親手彆上的,說“鹿家媳婦,得有點鹿家的鋒芒”。
“扣子歪了。”
鹿鳴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剛洗完澡的水汽。
他俯身,修長的手指替她將第二顆盤扣扶正,指腹不經意擦過她鎖骨上還未完全褪去的淡紅印子,動作一頓。
“還疼嗎?”
儘管那個印子已經很淡了,但鹿鳴川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個印子。
白恩月知道鹿鳴川極有可能會發現,好在她用提前準備好的恰當的借口掩飾了過去。
白恩月搖搖頭,握住鹿鳴川手腕,把人往下拉了拉,額頭抵在他頸窩:“我在想,今天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是鹿太太了。”
“怕了?”鹿鳴川輕笑,聲音低啞,“這可不像你呢。”
鹿鳴川緊緊摟著白恩月,似乎想要感受她此刻的心境。
白恩月抬眼,鏡子裡兩人一黑一白,像兩柄即將出鞘的刀。
“我怕的不是彆人,是做得不夠好,配不上你今天站的位置。”
鹿鳴川沒再說話,隻是低頭吻了吻她發旋,然後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張對折的便簽。
展開,是白恩月21歲那年隨手畫在草稿紙上的“ogo”——一隻由神經元與海浪線條構成的眼睛,旁邊寫著一行小字:“願它替我看見人心”。
“我讓設計部連夜改出來的,”鹿鳴川把便簽放進她手心,“今天揭牌,它會是慧瞳的第一版ogo。”
白恩月指尖一顫。
原來關於她的一切,他都記得。
“如果連你都配不上,那就沒人會配得上。”
……
小秋抱著兔子玩偶,睡眼惺忪地扒在樓梯口,老太太站在她身後,手裡捏著一串開過光的沉香手串。
“小秋,過來。”白恩月蹲下身,替她把歪到一邊的蝴蝶結重新係好,“今天姐姐要去打一場很重要的仗,你乖乖跟李嬸在家,好不好?”
本來白恩月也想過帶著小秋一起,但是考慮到現場的複雜情況,為了小秋的安全著想,白恩月還是決定讓她留在家裡。
小秋把臉埋進她頸窩,聲音悶悶的:“那姐姐今天會贏嗎?”
“會。”白恩月摸摸她後腦勺,“因為姐姐有小秋給的勇氣。”
老太太把沉香手串套到她腕上,聲音很輕,卻足夠讓在場的人都聽見:“恩月,你記住——從今天起,你代表的不隻是鳴川的妻子,還是鹿家半個當家人。”
一時間,整個鹿家所有人看白恩月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敬重。
鹿宅的雕花鐵門緩緩開啟,一輛黑色邁巴赫靜靜停在噴泉前。
司機老周早已候在車旁,白手套一塵不染,像隨時待命的老兵。
鹿忠顯下樓時,西裝外套搭在臂彎,步子不疾不徐。
“可以出發了嗎?”
白恩月和鹿鳴川默契地點了點頭。
鹿忠顯走到老太太身前,無言地鞠了一躬。
老太太眼中閃著淚光,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忠顯,你父親肯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鹿忠頷首,接受下來自他母親的認可。
“媽,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