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月隔著車窗,看見徐夢蘭抬頭望過來——目光像一把極薄的柳葉刀,精準地剖開擋風玻璃,落在她臉上。
那一瞬,她幾乎錯覺對方是特意在等自己。
“停車。”她聲音很輕,卻足夠讓老周聽見。
邁巴赫穩穩停在路邊。白恩月推門下車,裙擺掠過車門的瞬間,帶起一陣極輕的風。
徐夢蘭已提著袋子走近,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敲出清脆的節拍,每一步都像算計好的距離。
“鹿太太。”徐夢蘭微微頷首,語氣裡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真巧。”
白恩月目光落在那隻提袋上,流蘇被風吹得纏上徐夢蘭的指尖,像一條不肯鬆開的蛇。
“徐阿姨來探病?”她聲音溫溫淡淡,聽不出情緒。
徐夢蘭抬手,指尖撥開流蘇,露出袋子裡一角淡金色的東西——是一隻極小的保溫盅,盅蓋邊緣還壓著半片薄荷葉,青翠欲滴。
“對啊,就是來探病的。”
她聲音不高,卻在白恩月心中激蕩開層層漣漪。
白恩月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婚戒,目光掠過徐夢蘭腕間那串新換的翡翠鐲——水頭極好,卻襯得她指節愈發蒼白。
雖然對方不知道對方的探望對象是誰,可白恩月總覺得這事沒有這麼巧合。
徐夢蘭淺笑開口,“鹿太太也是來探病的吧?說不定我們探病的對象是同一個人呢......”
“......”
白恩月微微一愣,徐夢蘭的話恰好證明了她的猜想。
但是鹿忠顯生病一事明明已經保密,她不明白徐夢蘭怎麼會知道。
徐夢蘭唇角那點弧度絲毫未變,指尖卻微微收緊,提袋的綢麵發出極輕的“簌簌”聲。
“鹿太太就先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她頓了頓,目光忽然越過白恩月,落在她身後醫院大樓的某扇窗上——那是vip病房的方向,“病人還在等著我呢。”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她眼底浮起一層極薄的霧氣,像被陽光蒸出的水汽,轉瞬即逝。
白恩月沒接話,隻是側身讓出半步,像無聲地劃出一道界限。
徐夢蘭卻忽然上前半步,聲音壓得極低,隻剩兩人能聽見:
“你以為真有事情能瞞得過我?”
白恩月眼睫微顫。
“徐阿姨。”她聲音忽然冷了一寸,“你是聽沈時安說的?”
徐夢蘭輕笑一聲,指尖在提袋上輕輕一彈,像拂去一粒不存在的塵埃。
“這很重要嗎?”她抬眼,目光銳利,“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隻要我想,有的是手段。”
她頓了頓,聲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語:
“可惜還沒到那個時候。”
陽光忽然被雲層遮住,地麵上的影子瞬間淡去,徐夢蘭臉上蒙上一層陰翳。
白恩月忽然發覺,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人。
徐夢蘭卻收回微笑,提袋的流蘇重新垂落,像一場無聲的落幕。
她轉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敲出最後一記脆響,“鹿太太注意安全。”
她走得不疾不徐,背影被陽光拉得很長,像一條不肯回頭的路。
白恩月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攥緊,指節泛白。
老周輕聲提醒:“太太,該走了。”
她回過神,最後看了一眼徐夢蘭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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