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白恩月眼神一閃,一棟陌生又熟悉的建築物出現在眼前。
“姐姐,是照片裡的地方!”
小秋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但是她臉上閃過幾分疑惑,低聲嘀咕道:“好像又不完全一樣。”白恩月揉了揉小秋的腦袋,“畢竟過去那麼久了。”
的確,畢竟距今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這些年孤兒院在白恩月和祁連以及其他從這裡走出去的孩子的資助下,進行了維修、翻新,早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破破爛爛的院子,但還是能夠在這個院子的每個角落找到曾經熟悉的感覺。
儘管白恩月和祁連都勸說過院長將地址搬到一個更方便的地方,但她似乎有著自己的堅守。
這些年,院子裡的設備和設施都改善了許多,但位置卻始終沒變。
白恩月降下車窗,清新的空氣湧進車內,帶著一種名叫“歸屬”的味道。
那些被埋藏的回憶,不可控製地一點點在腦海浮現。
一時間,白恩月看入神了。
車內的另外三人,都十分默契地沒再出聲打擾,而小秋抬起頭靜靜欣賞著白恩月的側臉。
午後的陽光像一層淺金色的薄紗,輕輕覆在孤兒院斑駁的紅磚牆上。
“孩子們應該都午休了吧?”
白恩月牽著小秋剛踏進院門,就被眼前的一幕定住腳步——
操場中央,一條色彩斑斕的“星光大道”筆直延伸,兩側站滿了孩子,大的十五六歲,小的不過四五歲,手裡舉著自製的紙花、風車、還有歪歪扭扭的橫幅:
【歡迎恩人姐姐回家!】
橫幅上的字是用蠟筆塗的,顏色跳脫,像一群迫不及待飛起來的小鳥。
小秋“哇”地一聲捂住嘴,兔子玩偶差點掉在地上。
她仰頭看白恩月,眼睛亮得像兩顆剛擦亮的燈泡:“姐姐,他們都在喊你!”
白恩月耳根瞬間燒起來,她比揭牌儀式時不知道還要緊張多少倍,她下意識攥緊了小秋的手。
“不是說了我就隨便回來看看嗎?”
她沒想到,自己這些年匿名彙來的款項、悄悄寄來的冬衣與書本,竟被孩子們記了這麼久,又還了這樣一場盛大的熱烈。
“預備——”
站在最前麵的高馬尾女孩小何舉起手風琴,像指揮家一樣揮下手臂。
下一秒,風琴聲、口琴聲、還有跑調的童聲大合唱同時響起:
“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孩子們的聲音有高有低,卻出奇地整齊,像一條溫暖的河,嘩啦啦地衝向白恩月。
黎院長爽朗一笑,“這是孩子們為感謝你準備的節目。”
白恩月輕輕揉了揉發酸的眼角,小秋也看呆了,直到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跑過來,把一束用狗尾巴草和野雛菊編成的花環塞進她懷裡:“送給你!姐姐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
小秋愣愣地接過,臉騰地紅成番茄,半晌才憋出一句:“謝謝……我、我也有禮物!”
她慌忙打開玻璃罐,把折好的星星嘩啦啦倒進小女孩的圍裙口袋,“一人一顆,不許搶!”
孩子們哄笑起來,像一群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白恩月被簇擁著走到“星光大道”儘頭。
黎院長站在一旁,眼角堆滿笑紋,聲音洪亮,像生怕誰聽不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