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後,白恩月幾乎是撲向浴室,端來一盆溫水和毛巾。
她跪在床邊,一遍遍替鹿鳴川擦身,從脖頸到腋下,再到手心。
每擦一下,白恩月心中的無力感又大了一些。
忽然,她一滴熱淚落在鹿鳴穿的手臂上,她趕忙替他擦去。
她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毛巾換到第三遍時,鹿鳴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
“恩月……”
他聲音嘶啞,卻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白恩月俯身,鼻尖幾乎貼上他的:“我在,我在這兒。”
鹿鳴川的眼皮半睜,瞳孔裡映出她模糊的輪廓,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彆走……”
他指尖冰涼,卻死死扣住她的指節。
白恩月用另一隻手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摩挲:“不走,我哪兒也不去。”
窗外,夜深得像一潭墨。
客廳的燈光被調成最暗,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像兩株在風暴中相依為命的小樹。
李醫生趕到時,白恩月正跪在床邊,額頭抵著鹿鳴川的掌心,像最虔誠的祈禱。
“病毒性感冒引發高熱。”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稱,白恩月聲音顫抖地問道:“是被我感染了嗎?”
愧疚在她疲憊的眼瞼下蔓延開來。
李醫生卻搖了搖頭,“現在是病毒的高發時期。”
聽到這話,白恩月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不過......”
李醫生看了眼白恩月的精神狀態,欲言又止。
“我先給他打一針退燒。”
李醫生的聲音把白恩月拉回現實,她起身讓開,才發現自己膝蓋已經麻得失去知覺。
藥水推進血管的刹那,鹿鳴川的眉頭終於鬆開一點。
白恩月站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毛巾,指節沒有一絲血色。
“今晚我守著。”
她聲音虛弱,卻帶著不容商量的堅定。
李醫生收拾藥箱,臨走前拍了拍她的肩:“病人需要休息,你也需要。彆逞強。”
“有任何新的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我立馬趕到。”
白恩月點頭,卻在他離開後,悄悄把臥室的燈調到最暗,隻留下床頭一盞。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掌心始終握著鹿鳴川的手。
“老公......”
淩晨三點,他的體溫終於降到38度,呼吸漸漸平穩。
白恩月卻不敢合眼,隻是每隔十分鐘換一次額頭的毛巾。
淩晨四點,鹿鳴川的睫毛顫了顫,在昏黃的光裡投下一排細密的影。
白恩月俯身,聽見他極輕的一聲:“……謝謝。”
她鼻尖一酸,卻隻是更用力地回握他的手。
“老公,你可千萬不能倒下,媽還等著我們呢。”
“不過在此之前......你先好好休息吧。”
“等你休息夠了,我們再一起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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