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漫長,白恩月走得勻速,杯裡的水卻始終沒起波瀾——她握得很穩,穩得像握著一枚尚未引爆的雷。
轉彎處,她抬手,把整杯水遞進走廊的垃圾桶。
透明杯體落入黑暗,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水花濺起,又迅速歸於平靜。
她甩了甩指尖的水珠,繼續向前。
b3秘密會議室的門牌在燈下泛著冷光,像一把倒懸的劍。
白恩月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
指節與金屬相撞,聲音清脆——
“請進。”
門內,風控組的錄音紅燈已經亮起。
她推門而入,背影被燈光拉得筆直。
b3秘密會議室的門向內開啟,白恩月前腳剛跨過感應線,視線便微微一滯——
長桌儘頭,沈時安坐在角落裡。
霧藍襯衫被百葉簾切成一道道冷光,像一枚冰製的匕首插在風控組中間。
她麵前攤著一份文件夾,指尖捏著一支沒蓋帽的鋼筆,筆鋒在紙麵投下一排細密的齒痕。
白恩月隻在心底“嗯?”了一聲,麵上仍是標準的禮貌點頭,隨後把門輕輕合上。
紅燈亮起,錄音筆開始工作。
“白首席,請坐。”風控組長抬手示意。
沈時安沒有抬頭,隻在白恩月落座時,鋼筆尖不可察地頓了半秒,複又繼續書寫,發出極輕的“沙沙”——像某種暗號,也像計時器。
問題從常規流程開始:權限使用、日誌備份、補丁提交節點……白恩月回答得舒緩而精確,語速均勻到幾乎聽不見換氣聲。
她的目光偶爾掠過沈時安的側臉——對方始終專注記錄,眉骨在屏幕冷光裡投下一道硬線,看不出情緒,仿佛沒有察覺到她一般。
“本月十七日淩晨一點至三點,你在什麼位置?”
風控組新人小趙照本宣科。
“研發部a12機櫃,跑熔斷閾值極端用例,全程有門禁記錄、攝像頭、操作日誌,三點零七分離開。”
她甚至報出了日誌編號,像把鑰匙,直接塞進鎖孔,沒有給追問留縫隙。
沈時安終於抬眼,目光穿過百葉簾的縫隙,與她短暫相接——平靜、審視,卻沒有敵意。
白恩月微微頷首,算作回應。
“近期是否察覺身邊同事存在異常行為?比如非工作時段滯留、過量下載核心代碼、情緒波動?”組長語氣依舊公事公辦。
白恩月交疊十指,背脊挺直,聲音低卻清晰:“沒有。大家作息透明,代碼提交雙盲互審,任何異常都會觸發係統告警。至少在我視線範圍內,未見偏差。”
她答得坦蕩,連呼吸頻率都沒變。
沈時安的鋼筆再次停下,在紙麵留下一個微小的墨點,像一粒暫時被按住的種子。
風控組長語氣冰冷,繼續追問:“如果一定要讓你指認一個最有可能成為嫌疑人的人,你會指認誰?”
白恩月微微一頓,未曾料想對方會問出這樣“低級”的問題。
“沒有。”
“在我看來,所有的同事都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在我的視角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嫌疑人。”
忽然,沈時安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結束沉默。
“不愧是白首席,儘說些漂亮話。”
白恩月目光與之相撞,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兩人之間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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